臣眼前。
在军臣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他感觉，他看到了光。
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在光门之后，向着他招手。
“汉朝果然强大、广袤。并不弱于我大匈
！”军臣在心中想着。
匈
虽然愚昧，文明层次极低，甚至没有自己的文字。
但，它的统治者并不愚昧。
像军臣的父亲，老上单于稽粥，甚至颇有文艺气质，
格也比较宽厚，待和善，能容忍部下的过错。甚至能宽恕挑战者。
当年，右贤王以单于胞弟的身份，曾经密谋挑战，结果。事败。
但老上单于并没有杀死他，反而继续任命他为右贤王，给予其全权负责东方攻略的大权。
右贤王于是誓死报答。
甚至就是军臣政变能成功。也多半建立在右贤王不愿意与老上单于的继承刀兵相见的份上。
不然，这个经营东方部族二十多年。战功赫赫，近乎无敌的匈战神。要是赖在东方，不来单于庭，军臣真是拿他一办法都没有！
即使是军臣，其实也很开明。
他能容忍伊稚斜活着，并且冷眼旁观，那些从前右贤王的部下、朋友和姻亲，暗中接济和扶持伊稚斜，就是很好的证明。
因为，军臣并不如他表面上表现的那么
躁。
相反，他跟历代单于一样，很冷静，很清醒。
他明白，杀了伊稚斜，极有可能激怒那些右贤王的老部下、姻亲与朋友。
甚至可能导致匈帝国内部的残酷内战。
所以，他容忍了伊稚斜的存在，甚至封他为左谷蠡王。
因为，匈帝国需要团结，需要统一，需要秩序。
就像现在这样，只要他能带领匈帝国前进，获取隶、牲畜，那就没能挑战他的地位。
“这就是我大匈吗？”军臣的手从长城向北，一路看过去。
这地图虽然模糊，但，军臣的单于庭，向来是随着季节而在匈的国土上游动，他很快就知道了，汉朝的地图，基本的框架没错，确实画出了匈的大概疆域。
虽然很模糊，完全没有标注任何名山、大河与重要的祭祀场所与
场。
但这在军臣看来，已经足够震撼了。
更让军臣震撼的是——在这个地图上，庞大的匈帝国与同样庞大的汉朝，竟然只占据了不到一半的版面。
在西方，更西方，那未知的世界，那繁华的世界，此刻，向军臣敞开了大门。
军臣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兴奋与复杂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新世界，一个陌生的新世界，一个全新的，可供匈帝国征战和征服的世界。
在今天以前，军臣一直很迷茫。
无敌的匈骑兵，在西域，已经无敌了。
虽然乌孙和更西方的其他几个强国，对匈构成了一定的挑战。
但在军臣看来，这只是疥藓之疾而已。
匈只要认真，这些就是渣渣，无敌的匈骑兵，完全能从他们身上碾过去。
但碾过去以后呢？
没有敌，匈的手脚就会迟钝，拉弓的手，会变得软弱，他们的脸上，会没有刀疤，用不了几年，就会重蹈当年东胡跟月氏的覆辙，然后被新的势力击败，取代。
所以，实际上，匈帝国扶持乌孙，对西域征服但不占领的政策，其实是将那里当成自己的后院、提款机和磨刀石。
在老上单于统治的时候，这个政策，就已经被制定，并成为国策。
至于东方的汉朝……
军臣反正是死都不愿意去碰那些长城下的坚固城市与严整的步兵战列。
况且，军臣觉得，汉朝都是步兵，全是农民。虽然有骑兵，但从过去几十年的
战记录看。汉朝的骑兵，与其说是骑兵。倒不如说是骑马的步兵。
并不会对匈帝国构成什么威胁。
反正，匈骑兵要是去碰汉朝的城市，那铜墙铁壁一样的防御系统，足够匈勇士喝一壶。
与之相反，汉朝的步兵，要是来到了开阔的原上……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打得过匈骑兵。
就一个问题——他们在广袤的原和无垠的戈壁上，能认得回家的路吗？
反正，军臣知道，就是匈自己。也常常发生某部族在迁徙路上迷路，结果绕到了瀚海或者北海去的丑事。（注2）
正是基于这些认知。
军臣才会选择与汉朝和平，转而向西。
一面敲打已经臣服的西域部族和国家，一边扩张匈帝国的新边疆。
去年，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匈帝国的控制疆域，在西域拓展了至少数百里，新征服和臣服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族与城邦，抓回和捕获了许多的隶和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