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毒酒，迷死三
，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
这是事后传闻的版本，扁鹊听过后大笑，说只是用特制的酒将麻晕，给他们开胸腔取出骨渣，哪有换心脏那么夸张。
但不可否认，这已经是世界上最早一例外科手术中使用麻醉剂的案例，而且输血也取得了成功，虽然代价高昂，除了赵无恤愿意掏腰包的试验外，只有家财千金的卿大夫才能承担得起。
这本来是一件喜事，意味着在战场上受伤的大将可以被救回，但尴尬的是，现如今完全掌握这种外科手术的，依然只有老扁鹊一，其他弟子做做助手还行，让他们独当一面，依然有些为时过早。
可如今，虢匄却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了。
他有些迟疑，有些犹豫，这毕竟命攸关啊，何况伤者还是赵上卿最喜欢的大将。
“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问你的罪。”
有了赵无恤这句话，虢匄咬了咬牙，只能
了。
……
手术是在一间收拾净的屋子里进行的，用石灰洒满外围，又用烈酒涂抹过所有
露在空气中的器物，沸腾的开水煮着纱布和手术用的铜刀、剪子。
哄骗田贲说这里美酒后，他便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大
大喝下了麻醉用的药酒，随后嘟囔了一声这酒真他娘难喝后，便倒
睡去了。
虢匄曾看到扁鹊几次手术的
形，他就在旁边为他擦汗，当时也曾奇怪，为何医术高，经验丰富，把脉问切都显得仙风道骨的夫子，会流这么多汗水。现如今，
到他满额汗珠时，他终于明白了。
当铜刀慢慢划开病的皮
，露出白森森的骨骼，还有那些脆弱的血管时，手上轻微的抖动，一瞬间的走神，都会造成大面积出血，葬送眼前鲜活的
命，所以医者的
神必须高度集中！
半刻过去了，一刻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时间在流逝，刮骨的声音悉悉索索，箭落
铜盆出叮当脆响，但这还不算结束，虢匄又小心地消毒，用羊肠线缝好田贲的胸：他的胸膛满是伤疤，这以后会多出一条最大最狰狞的。
手术基本可以宣告成功，虢匄松了气，但随即他又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的弟子匆匆来报，说自己拿着玻璃片，寻了一些羽林侍卫来做排异反应后，却迟迟找不到合适的血源，眼见田贲已经快失去意识，胸的血虽然止住了，但他的命在一流逝……
“试试我的。”
在众诧异的注视下，刚才安排完军务就立刻赶来的赵无恤走了进来，他捋起袖子，将充满力量的手臂放到了案上。
“上卿……这，上卿乃千金之子，怎能与吾等
芥之命相比……”立刻有僚吏来劝阻，因为在众的意识里，血是生命之源，抽血，就相当于抽走命啊！
“谁不是爹生娘养，血骨骼所铸，在我看来，在场所有士卒的命，都与无恤的一样宝贵，以我之血换田贲一命，值得！还愣着什么，快些！”在赵无恤的催促下，虢匄用一根银针扎在赵无恤的中指上，挤出血，滴在玻璃片上，又将田贲的血也滴了上去，然后将两片玻璃合住，轻轻滑动，仔细观察，不过片刻，就有了结果……
他用微微颤的声音宣布道：“上卿和田师帅的血型，相同！”
……
当铸造时用丝成孔的针扎进血管，赵无恤感到一丝冰凉，这种针与后世的相比又大又狰狞，他能够想象，自己的血在缓缓流进伤者的身体内。
银的质地较软，容易塑形成想要的形状，这银管技术不算复杂，但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没后世胶皮管或者塑料管好用的，容易倒流，赵无恤必须在较高的位置，才能给田贲输血，而且管子也不容易制长，所以和伤者极近，近到能闻见敷在他伤处的药味，还有浓浓的酒味。
这种用类似汉代青铜蒸馏酒器制出的高浓度酒，是赵氏下一个财源，燕国和北方戎狄生存在苦寒之地，对这种东西只怕
不释手。赵无恤估计，一壶烈酒，就能替他赢得一个上地翟部的友谊，这才是他这次攻略河西，想要为赵氏获取的东西，而不是拿了也守不住的少梁城。
半刻过去了，田贲的气息越来越悠长，苍白的嘴唇开始有了一抹血色，满是胡须的脸庞也似乎多了几丝平的神采。
虢匄摸着田贲的脉门，小心观察他的反应，眼睛不时瞥向赵无恤
却见见他对血
从自己身体内流失，似乎司空见惯，只是在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在想事。反正这些大物的心思，虢匄也不懂，但光是提出输血的理论，就足以造福千万受伤濒死者，他今毅然为手下将领输血的举动，也让虢匄自内心佩服不已。
“上卿，已经够了……”虢匄确定田贲已经无虞，这才过去朝赵无恤行礼，为他拔出针，解下僵直的银管。
“你的医术，不比扁鹊差。”赵无恤又瞧了麻醉后熟睡的田贲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离开屋子前，夸了虢匄一句。换了以往，对官位功勋没太多想法的虢匄会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