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岩石又冷又硬，好在程宗扬鞋子早已经丢了，光着脚没有发出响声。龙腾小说 Ltxsfb.com他扶着岩壁，小心翼翼地走出山
。
外面就是那间挂满刑具的石屋，这时里面空无一
，那个姓孙的疤脸不知钻到了哪里，竟然毫无防备。石屋的门没有上锁，程宗扬轻轻推开门，眼前是一片青石铺成的庭院，月光洒在上面，彷佛闪动着一层水光。
站在石阶上，程宗扬有些不相信自己能这么轻易就逃了出来。他暗骂一声，这群废物！牢房看成这样，没有逃跑才奇怪！
就在程宗扬踏
庭院的一刹那，背后“绷”的一声，传来弓弦震动空气的低响。一枝利箭从高墙上疾
下来，穿透了他的小腿。
戈龙手下一名汉子站在墙上，握着弓矢高声道：“戈三爷！有
隶逃了！”
紧闭的房门突然推开，戈龙、孙疤脸，还有下午抓他的另一名汉子同时跃了出来。孙疤脸挥舞着一柄弯刀，尖声道：“别让才逃了！”
程宗扬一手按着小腿，跪倒在地，长箭贯穿了他小腿的肌
，痛彻心肺。孙疤脸大步上来，一脚把程宗扬踢倒，踩住他的背脊。程宗扬重重撞在地上，已经愈合的肋骨又传来一阵刺痛。一片嘈杂中，他看到一个绯红的纤影从甬道出来。阿姬曼脚踝的银铃轻轻鸣响着，脸上带着奚落和不屑的表
。
程宗扬昂起
，嘶声道：“为什么！”
程宗扬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但他不是傻子。自己能这么轻易逃出囚牢，只有一个原因──是他们故意让自己逃跑。给自己打开牢门的阿姬曼并非是帮他，而是他们的同谋。可程宗扬不明白，他们费力耗时地把自己抓进来，严刑拷打，迫使他承认自己是逃，为什么又故意让他逃走？
“因为这样他们才有理由杀死你。”
阿姬曼轻盈地走过来，“你知道，在商馆里面，隶是不能随意损坏的，但逃跑的例外。”
盯着这个明媚的舞姬，程宗扬齿间涌出一
血腥味。
阿姬曼俯，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最恨你们这些男。你们下流得像路边的野狗，贪婪得像食腐的兀鹰，肮脏得像老鼠。”
程宗扬咬牙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是施舍吗？用你的之身向一个被你害死的施舍？”
“呵！”
孙疤脸扭瞪着阿姬曼，“你这贱──”“傻瓜，一假血就骗到你了。你以为这里会有吗？”
阿姬曼高兴地拍着手，“哈，看到你上当的样子我真开心。”
孙疤脸还想再说，戈龙在后面一声断喝，“疤脸！还等什么！杀了他！”
“成！”
孙疤脸举起弯刀，朝程宗扬颈后劈去。
被他踩在脚下的程宗扬忽然扭过身，孙疤脸踩在他背上的右脚滑开，接着腹下一痛，被一支尖锐的物体穿透腹腔。
孙疤脸瞪大眼睛。在他眼里，这个在当铺撞到的陌生无论是落泊商，还是乞丐，都只是个软弱可欺的外乡。但就是这个外乡，硬生生拔出小腿的羽箭，将滴血的箭送自己腹中。
孙疤脸身体晃了一下，手中的弯刀锵然落地。
程宗扬拖着受伤的小腿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孙疤脸的领子，面无表地将箭矢再次送孙疤脸腹内，这一着是程宗扬忍痛准备的，偷偷拔出箭矢，藏在手里的那一刻，差没痛晕过去，但再怎么痛，这件事仍是得做。
孙疤脸软绵绵伏在程宗扬肩膀上，眼珠上翻，露出死鱼一样的白色。阿姬曼奚落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程宗扬冷冰冰地握住箭矢，一下又一下往孙疤脸腹中猛刺。他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红，小腿上的伤血模糊。
程宗扬重复着桶刺动作，对满身的鲜血毫不理会。当一微弱的
寒气息透太阳的时候，他知道这个疤脸汉子已经死了。
这是程宗扬第一次杀。自从来到这世界后，他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也已想像过许多次，他以为自己会恐惧，颤栗到浑身瘫软，像一只软脚蟹一样，紧张得无法站立。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当鲜血飞溅的时候，他会兴奋异常，发现自己有嗜血狂魔的潜质。
然而这两种形都没有发生。在别看来，他不停桶刺一个已经死掉的，像是疯狂得神智已经崩溃，事实上那是程宗扬在掩盖自己的惊愕──当自己亲手把箭矢刺仇腹内时，他心底无比平静。手指没有颤抖，呼吸也没有急促，他只是感到被鲜血浸透的箭杆变得湿滑，要用尽力气去捏紧。甚至他还能冷静地去观察孙疤脸的表，看他脸上的刀疤如何因为惊痛而变得弯曲。
在这过程中，程宗扬甚至还有些疑惑，“这么瘦小的个子，居然会有这么多血？”
墙上持弓的打手还在发愣，戈龙已经
喝上前，他翻腕拔出腰间的长刀，仅剩的独目凶光闪动。
程宗扬把羽箭留在孙疤脸腹中，俯身抓起地上的弯刀。戈龙速度极快，身形一闪就越过五米的距离。程宗扬匆忙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