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爹死后，你还有个长辈在世，有我齐练华，还没谁能恶心北凉却不付出代价，大柱国顾剑棠不行，赵家新皇帝也不行！
小年，你只管守好中原大地的西北门户。
徐凤年身形飞速长掠，孤单站在城
，但视野之中，唯有白茫茫一片。
站了一夜，天亮时分，徐凤年记起老最后那句话，喃喃自语，“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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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符二年春，一个悚然消息从两辽边线传回京城。
顾剑棠输了，而且还是输给一个用刀的。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个横空出世的武道宗师没有报上姓名，只说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身份。
一个黄昏中，太-安城郊，两名年龄大致差了一个辈分男子在一座亭中，相对而坐。
年轻些的，正是最近在京城“东山再起”的宋家雏凤，宋恪礼。
宋恪礼暂时还没有在京任职，但是礼部侍郎晋兰亭已经数次邀请宋恪礼赴家宴，许多京城老尤其是宗室勋贵也都纷纷示好。
本该春风得意的宋恪礼此时却面容悲苦，看着眼前举杯小酌的元先生，凄然道：“就算那是胜过顾大将军的大宗师，可太-安城先前都能应付那名拖家带
的佩剑男子，又如何对付不了另外一个武？”
元本溪笑了笑，瞥了眼宋恪礼，不说话。
宋恪礼搁在桌上的那只手死死攥紧，脸色铁青，嘴唇颤抖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先帝死后，那么先生的身份只是翰林院某个老无所依的黄门郎了。当今天子正恨不得如何摆脱束缚，那老的出现就给了他千载难逢的机会，借刀杀，手不沾血！所以京城禁军不得调动一，钦天监练气士不得调动一，依附朝廷腰悬鲤鱼袋的江湖高手也不得调动一！元先生，太-安城又要过河拆桥了吗？他赵家就当真一脸面都不要了吗？！”
宋恪礼低下，“元先生教过我，为臣子侍奉一朝君王，就是只为一尊佛烧一炷香，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因为上一炷香的香火
断了。”
舌断半截的元本溪神色平静，放下酒杯，含糊不清说道：“对也不对，我先前所说，只是为官之道，但还有更初衷的为之道不可忘。给君王敬香，其实是术，不是道，你宋恪礼真正的道，在烧香之余，是要为天下苍生添油。这是首辅张巨鹿留给离阳的根本，作为谋士，我元本溪自认不输任何，但作为臣子，张巨鹿才是开千年新气象的第一。你要学他的道，不要学我的术。否则你宋恪礼这辈子到也就是个殷茂春赵右龄之流，元本溪栽培你宋恪礼有何用？你
后如何在孙寅这些同龄中脱颖而出？”
元本溪望向亭外的暮色，微笑道：“永徽之春的名臣公卿，注定青史留名，但是起始于祥符年间的你们，也许在史书上的身后语，会比那拨老更好看。因为永徽有一个令天下读书尽失颜色的张巨鹿，你们这一代则不同，陈望八面玲珑的扶龙，孙寅隐忍城府的屠龙，还有你宋恪礼的酷烈孤臣，各有夺目风采。”
宋恪礼不敢抬去看这位陪他去年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的元先生。
元本溪轻声道：“各方试探拉拢，我一直让你待价而沽，于是昨夜司礼监掌印宋堂禄的徒弟找到你，给你带了一份谕。你无需心怀愧疚，若是迫不及待告诉我元本溪，那才让失望。”
宋恪礼猛然抬。
元本溪笑意淡然，轻声道：“来了。”
远处走来一。
腰间悬佩了一柄古怪的雪白长刀。
宋恪礼站起身，挡在亭子台阶上，不见老有任何动作，一身武艺不俗的宋恪礼就被抛出亭子外。
在老落座后，元本溪在桌上搁了三只酒杯，伸出手指轻轻将一只
净酒杯推到老面前。
元本溪坦然笑道：“当年还很好奇为何齐老先生会硬闯太-安城城门，后来见到谢飞鱼赠我许多先生的字帖真迹，早期多春字，后期则多素年两字，就有些明白了。赵勾早先在北凉境内
心刺杀世子殿下十六次，其中有三次最值得惋惜，也都是齐老先生的阻挠。”
老没有举杯喝酒，而是将那柄雪刀放在桌面上，“老夫杀，还是会让喝上几断酒的，且慢饮。”
元本溪仰一喝光杯中酒，“既然齐老先生有杀机却无杀心，又何必故作姿态？”
齐练华冷笑道：“原来元本溪也不过如此。”
元本溪摇道：“生在世，有贪杯，有贪生，都是之常。”
齐练华说道：“李义山纳兰右慈两，一帮徐骁打下春秋，一帮赵炳谋夺天下，才是真正的谋天下。至于黄龙士，更不是你半寸舌可以比肩的。你元本溪一辈子不过是守天下而已，何况好笑的是，你还没能守住。我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不杀，比杀你更好。”
元本溪自嘲道：“老先生是故意留我
命，去狗咬狗？”
齐练华伸出一根手指轻敲那柄按照最早一代徐刀而造的雪刀，“大好徐刀，用来斩狗，多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