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旁的许煌轻声问道：“是他？”
老
嗯了一声，眯眼望着天空，感慨道：“常遂有首诗怎么写来着，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北蛮骑。试拂铁衣如雪色……”
晋宝室下意识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豪气横生，跟着老默念道：“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但是接下来的事态让韩谷子之外所有都懵了，在疾驰出去一里地后，依稀看到此停马不前，然后北莽斥候中一等
锐的几十骑黑狐栏子骤然转身，再然后晋宝室等已经可以勉强看到铁甲森森的北莽大队骑军，没来由就放慢了冲锋，紧接着毫不犹豫绕弧转身就走，瞬间就跑得一
二净。怎么都有两三千骑的大军，就这么雷声大但别说雨小而是根本没有雨地跑了。
正是得到拂水房谍报紧急折道赶来的徐凤年，也没有单枪匹马追杀过去，而是勒马掉
，返身驰向车队。他之所以来此充当护卫，一来是北凉五百骑未必能护住所有，老毕竟是二姐的授业恩师之一，于
于理，他徐凤年都应该出现。二来也想着亲眼见识一下“避一”韩老先生的风采，试着确定能否招揽到清凉山，只可惜在自己见到韩谷子第一面后，就清楚老没有这个意向，只像是一场读书的负笈游学，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以老只差中书令齐阳龙一线的巨大声望，他徐凤年哪怕是四大宗师之一，那也强扭不过来。如果强行扣下这一行，那么好不容易对北凉所有改观的中原，恐怕就真的要视若仇寇了，退一步说，副经略使宋
明和青鹿书院的黄裳等，以及那几千
凉士子，都会造反了。
徐凤年来到马车附近，抱拳道：“韩老先生，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老先生返程时能去凉州一趟，哪怕是不进城，也有会主动出城相迎的。”
韩谷子摇笑道：“老子我好不容易临了临了才鼓起勇气出门游历，能多走一个地方算一个地方，所以啊，就不走回路了。不出意料此行我们会一直西去，见过青苍城临谣凤翔三城，在烂陀山那里止步，然后南下，进南诏见过了南海风光，再北上西蜀，最后沿着广陵江乘船返回。”
徐凤年了，微笑道：“那就愿老先生一路顺风。”
老突然很有倚老卖老嫌疑地乐呵呵笑道：“怎么，这就走了？老我可不敢确定那北莽好几千骑军真撤了，不再送送？要是我们死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小事。北凉铁骑担当得起叩关压境的北莽百万大军，可你未必能承受得起这份骂名啊。”
徐凤年没来由想起那个同样是二姐师父的臭棋篓子王祭酒，怎么当二姐恩师的，都是这般为老不尊的吗？徐凤年无奈道：“那我就再送行十里路，再多，可真不行了。”
老使劲摆手道：“当年大将军为了让徐渭熊进上
学宫，出钱建造的那条沿湖长堤，都要号称十里春晓，腿脚够呛的老子我不管风吹雨打，这么些年每天都要走上一遭，所以我觉得你这十里相送，诚意不太够啊，怎么都得二十里才算马马虎虎。行不行？”
徐凤年苦笑道：“行，就二十里。”
韩国秀白眼道：“你这家伙，怎么谁问你行不行，你都说行？”
连嘴皮子功夫也挺天下无敌的徐凤年都无言以对。
司马灿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傻丫当真是心有灵犀一通啊，懵懵懂懂的就无形中给予对手致命一击了。
满脸好奇的少
问出了一个在场很多都想知道的问题，“那支北莽骑军怎么打也不打就跑了？”
徐凤年一本正经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跟他们说了一句话而已。”
知道那多半是个陷阱的司马灿和晋宝室几乎同时脱
而出，“别问。”
可是韩国秀火急火燎开追问道：“什么话？”
徐凤年说道：“我跟他们说天色不早了，柳珪喊他们回家起灶烧饭。”
韩国秀愣了一下，瞪圆眼睛问道：“那帮北蛮子是傻瓜吗？还真信啊？”
徐凤年笑意促狭道：“是啊，真信啊。”
司马灿伸手捂住额，这个傻丫啊，你一个陷阱还没爬出来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进第二个了。
晋宝室对这个满嘴抹油又喜欢故弄玄虚的家伙是恶感到了极，冷声道：“好玩吗？”
徐凤年笑了笑，不再说话。
为了你们这一行走得云淡风轻，应付那些被下了死命令的赵勾死士，北凉拂水房已经死了二十六了，其中大半都死在了北凉境外。
这一次韩谷子率队西行凉，于嵩阳作为几乎举家死于那场战火硝烟中的北汉遗民，自然不会随行。诗坛大文豪常遂，是唯一一个没有进北凉境内的韩谷子弟子，独自青衫仗剑拎酒壶，无比潇洒地去了蓟北。三名江湖高手，除了“开碑手”宋新声是韩谷子的至
好友，携有名刀“禁火”的齐自虎是出于侠义心肠，车队尾
上那位相对年轻的陆守温，身份不俗，出自离阳当年新订天下族品中高居三品的会稽陆氏，陆守温虽然是庶出，但是陆家一向文武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