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两个怀里揣着梦想的少年再次来到码
上讨生活。更多小说 Ltxsfb.com昨
有
受到周家重赏的消息早已传开，四下里看向二的目光充满了羡慕与嫉妒。好在昨程小九已经立过威，众力
们知道年龄还不到自己一半大的小伙儿是个练家子，惹不得。所以嫉妒归嫉妒，却不敢主动上前找二的晦气，只是
中说出来的话未免怪怪的，带着
米糠馊了的味道。
无论众的玩笑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程小九和王二毛两个都充耳不闻，埋只管
活。忙忙碌碌从清晨到下午申时，终于把所有大船全部卸空了。结算工钱的时候，二按照既定策略紧紧地跟在刘、史两位力身后，准备浑水摸鱼。谁料那周府管家诚伯被雨水淋得突然转了
子，非但没跟力们多废什么舌，反而主动将昨半天的工钱按照大半天折算，给二十几个卸船的力每又着着实实多算了一斗米。
“您老真是个大善！”得了好处的力们没子感谢。
“别谢我，是我们东家吩咐的！”诚伯手捋胡须，傲然回应。“要谢，就谢我们东家吧。将来东家有什么事
求到诸位上，大伙千万别推脱就是！”
“哪能呢，看您说的！有事儿您老尽管招呼，咱们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一连串拍打胸脯的声音里，众的保证听上去格外真诚。
诚伯微笑不语，转过身督导家丁们给背粮折算手中的竹筹。依然是按照昨的约定数量结算，却将量器都换成了官府向民间收租时的专用大斗。实打实地一斗斗量满，半也不亏欠。喜出望外的力们千恩万谢，围着周府的家丁欢呼不止。一时间，整个码都开始传诵馆陶周家的良善之名，将先前吞田产，谋房屋、小斗借贷、大斗收租，等等诸多劣迹全部遮盖了过去，再没记起。
程小九站在群外围看了片刻热闹，见再没理睬自己，约了二毛，背起工钱向自己家走去。他看不懂周府管家刻意向大伙施恩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心里却隐隐感到有些失望。按照他的设想，今天诚伯应该继续跟自己套近乎才对。谁料家根本就忘记了昨天多给了自己五斗米的事，对拉拢自己为周家效力的话只字未提。
既然搭不上周家这条门路，二“财转运”的大计便又迫在眉睫了。吃罢一天之中唯一一顿正餐，两个少年各自用褡裢裹上几百个钱，雄赳赳气昂昂地去集市看有什么可以迅速致富的生意可做。一边走，俩少年一边给自己打气，认为以程小九的能写会算，王二毛的
明伶俐，即便做不到进斗金，几个月内在馆陶集市占据一席之地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谁料进了集市才明白，原来这买卖行还有买卖行的门道，不是随便就能做的。地商、行商、牙行、拼缝儿，各有各的行规。米肆、酒馆、帛铺、铁厅，家有家的门槛儿。即便在市集上摆个地摊儿打把式卖艺，先也得给市署里边的差役
足了份子钱，否则一条铁链套上，治你个扰
市井之罪，没有五贯、十贯的赎金就甭想囫囵个儿从衙门里边走出来。
从时下最兴旺的米行、面行、典当行，一直游
到门可罗雀的靴铺、笔铺、杂耍档，两个少年被太阳晒得满大汗，心里面的感觉便却如同吃了冰块般越来越凉。他们看到的况是，眼下即便是最不景气的铺面，每月租金也得五百多个钱。再加上给市署的税金，给差役们的洒扫钱，每月没有一吊钱根本支撑不下去。而户曹老爷那里办个开铺子的官照，行规便是两千个钱，这还不包括里正老爷的保金，清书、小书老爷的润笔费！细细算下来，若想正经在馆陶市集开个铺子，没十五吊本钱根本甭去想！
“我昨天高兴得几乎一夜都没睡！”王二毛耷拉着脑袋，喃喃地抱怨。半个时辰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和程小九手中的四吊钱是笔大财。现在才明白，二手中这儿本钱，也只能抱在怀里做做梦而已。真的拿出来做生意，却连最基本的门槛都迈不过去。
“要不我们推着车子去走街串巷？”程小九依旧不甘心，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试探着问道。做个走街串巷的杂货郎，不需要租店铺，也不用去市署办官照。唯一的门槛是腿脚要利落，见到衙门里边的差役、弓手、帮闲、经办，白书，推着车子跑便是，只要不被当场逮住，车上的货物就能保个平安。
王二毛被吓得一缩脖子，连声拒绝，“得了吧，隔壁小蒜他爷就这个，一夏天忙活完，还没我给扛大包剩得多。前两天被衙门里的贾捕和郭捕联手堵在裤裆巷里边，一车货全都没收还不算，足足磕满了三百个响，才没被抓到县衙门站大枷！”
想想衙门大枷四周黑漆漆的血迹，程小九唯有苦笑。这贼老天，真的连条出路都不肯给留！又百无聊赖地转了半条街，他苦笑了几声，回向王二毛说道：“那你先回吧。我去药铺把我娘的药抓了。一个月前郎中给开的方，估计现在应该还能用！”
“我帮你拎药！”王二毛自告奋勇。虽然合伙做生意的梦想即将
灭，他却依旧很珍惜程小九这个朋友。
程小九笑着，“也好，说不定我身上的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