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最初的混
后，很快恢复了镇定。一直以羽箭向绿林豪杰招呼的左右两军丢下角弓，提起兵器，呈剪刀状，慢慢向前迫近。
“轰！”
战双方毫无花巧地撞在了一起，血浆迸
。刹那之间，府兵前军便如遭受重锤的岩石般，碎掉了厚厚一层。而锐利如刀的锋矢阵列也立刻变钝，前排勇士冲锋速度骤然下降，后排的喽啰却因为跑动的惯
继续压上来，或将挡在路上的府兵将士捅翻。或被训练有素的府兵将士砍倒。
层层叠叠的尸体倒下，地面上很快就淌满了红色的泥浆。战双方却没有一方退缩，前仆后继，不死不休。这是勇气与意志的较量，这是男
之间尊严的较量。后退将终生抬不起
来，战死将永远成为英雄。
地形的效果慢慢开始显现，借助着脚下土地的坡度，训练和装备远不如对手的喽啰们居然与府兵们杀了个旗鼓相当。前方的弟兄不断倒下，后方的弟兄如同
水般涌上前，一
紧紧跟着一。
锐利的横刀砍在单薄的葛布衣衫上，瞬间切开一条半尺多长的
子。在体力即将崩溃的刹那，满手老茧的汉子们却忍痛从敌的尸体上拔出短刃，狠狠地捅进对手的小腹。两个同时倒下，然后彼此拥抱着在血泊中翻滚，撕打。直到其中一方完全丧失了意识，另外一方才停止攻击，倒在对方的尸体旁，大笑着合上双眼。
雪花陆陆续续飘落下来，盖住地面上的尸体，殷红。而那浓重的殷红色瞬间又与白雪融为一体，汇聚成
，成溪，成河，默默地顺着山坡流下。
这是世间最凄凉的场面，也是世间最壮烈的场面。生命在最后时刻汇成一曲绝唱，任何乐器无法相伴，任何曲调无法比拟。
几乎每个都陶醉在这华丽的乐章当中，如醉如痴。时光变得缓慢，甚至停滞不前。过去未来，痛苦快乐，恩怨
仇，一切都顾不上再想，也懒于再想。你所能把握的就是现在，稍有疏忽便会丧命。毫厘之差决定生死。手中的兵器不再沉重，身上的伤也没有了感觉，生涩的招数，僵硬的步伐，突然间都变得娴熟无比。出招的动作仿佛是在跳舞，而牛马面则在两旁踏歌相伴，砍翻一个，再砍翻一个。他们都死了，只有你活着。活得
彩，活得开心，活得热烈。活得像一团燃烧滚动的烈焰，无论谁试图靠近，就将他烧死，烧残，烧成一堆灰烬。
无论是谁！哪怕是父辈们过去的同僚。哪怕那些黄色的铠甲和红色战旗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在两军刚刚相接的刹那，程名振还稍稍闭了下眼睛，合着中的血浆咽下心中的痛楚。到了此刻，他却已经完全被血腥气所迷，被刀剑相撞声所染，整个疯狂得像出笼的豹子。手中的钢槊锋是豹牙，脚下的包铁战靴是豹尾。无论是谁敢招惹，用钢牙咬碎他，用铁尾打翻他。将他的尸体踩
血泊中，塌在他的尸骸上狂笑着宣布自己的胜利。
老子只想活着，哪怕是贫困与寒冷加，白眼和轻蔑接踵，都认了，都可以忍。但你们为什么不让老子活下去？老子不想杀，不想害命，但你们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告诉老子善良是错误，宽容是罪恶。好了，老子知道了！老子改了！老子不再做，老子是一野兽。嗜血而生，啖
而活，在成堆的白骨当中寻找生命的快乐！
杀！
男儿当杀。
杀！
一将功成万骨枯！
杀！
在那尸山之上，血海当中，是老子的归宿。从此与牛马面为伴，夜叉阎罗为伍。
既然这世道只有杀才能活下去。
老子不吝于举起刀。
杀！杀！杀！
杀！杀！杀！
注1：像悬云台。汉光武帝曾经在云台上悬挂二十八位开国功臣画像。所以在汉代之后，唐代之前，像悬云台是武将的最高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