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都只是默默地放在桌上,不敢多言。
那位看上去颇为严厉的陆婆婆也来看过她一次,最终只是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和几瓶疗伤固本的丹药,便再未踏足。
何薇薇知道,所有
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但没有
问,也没有
能帮她。
她如同被困在一座无形的、由羞耻和绝望筑成的牢笼里,独自承受着这无边无际的煎熬。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连最后一丝求生的意志都要消散殆尽时,一阵带着犹豫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何薇薇身体一僵,没有回应。
门外安静了片刻,然后是一个苍老而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何……何姑娘?老身……给您送来一封家书,是从……天华剑宗那边寄过来的。”
家书?
天华剑宗?是娘亲?
她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娘亲……
那个在她记忆中,永远温柔、永远慈
、永远将她捧在手心里的娘亲……
那个在她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唯一可以倾诉、唯一可以依靠的娘亲……
虽然当初是娘亲让她与周珣同行……
虽然现在想来,那或许……
不!不能想!娘亲一定是为了她好!
娘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疼
她的
了!
一丝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渺茫希望,在她早已冰封的心底悄然升起。
或许娘亲能给她带来一丝慰藉?或许娘亲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她挣扎着,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从床上坐起身,哑着声音轻声道:
“拿……拿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之前那个负责洒扫的老婆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封用熟悉的蜡封封好的书信。
老婆子将托盘放在床边的矮几上,看着何薇薇那几乎脱形的憔悴模样,不禁流露出不忍和同
,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声道:
“姑娘……您多少还是用些东西吧……这样下去……”
何薇薇没有理会她,只是伸出颤抖的手,将那封信拿了起来。
信封上那熟悉的、娟秀的字迹,让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老婆子见状,只能无奈地摇摇
,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她。
何薇薇用指甲,极其艰难地划开了蜡封,展开了那张薄薄的、却仿佛承载了她最后希望的信纸。
信上的字迹,依旧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温柔,如同春风拂面。
开篇,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充满了慈母关怀的问候:
“薇儿。”
信的开
这样写道,那熟悉的昵称让她心
猛地一酸。
“见字如面。数
未得音讯,为娘心中甚是挂念。”
“天都气候不比宗门,近来又逢变节,薇儿此去,身体可还安好?吃穿用度可还习惯?切记要好生照顾自己,万勿让为娘担忧……”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
娘……娘……
儿……
儿真的好苦……好苦啊……
她几乎要将这些
子以来所承受的所有委屈、痛苦、恐惧和绝望,都对着这封信哭诉出来。
她多想告诉娘亲,她经历了什么,她有多害怕,她有多么想回家……
然而,当她强忍着汹涌的泪意,用模糊的视线继续往下看去时,信纸上那些依旧用温柔笔触写下的字句,却如同瞬间变成了一把把冰冷的匕首,毫不留
地、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那颗早已
碎不堪的心!
“听闻薇儿已平安抵达天都,并暂居于陆前辈府上,为娘甚慰。陆前辈乃宗门客卿,德高望重,有她照拂,薇儿安全当无虞。然则,长居他
府邸终非长久之计,亦恐招惹闲话……”
“薇儿此行,幸得周家公子一路护送,此
谊当铭记于心。周家乃相府门第,家世显赫,周公子本
虽年少不羁,然其父周相乃国之柱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薇儿冰雪聪明,当知良禽择木而栖之理……”
“为娘知晓薇儿心中或有委屈,然
子一生,总需寻一可靠良缘方能安身立命。”
“周家既已有意,且薇儿腹中亦有了周家骨
,此乃天意注定之良缘。薇儿当早
放下过往执念,那陈家小子早已今非昔比,且身边已有郡主相伴,非你良配。顺应天意,与周家早
完婚,方是正途。”
“如此,不仅能全你自身名节,亦能为你腹中孩儿寻一可靠出身,更为我天华剑宗与相府结下善缘,于公于私,皆是上上之选……”
“望薇儿体谅为娘一片苦心,早
促成此事。待婚期定下,为娘必亲自前往天都为你主婚……”
信纸,如同沾染了剧毒的羽毛,轻飘飘地从何薇薇那瞬间失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