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哲左右看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一只野猫从隔壁房顶跑过，一个醉汉躺在屋檐下，喊着再饮一杯。
因为没有和穆萨的联络方式，按照计划，辛哲会回到刘寅的住所，等
上门来找。
守株待兔是个笨办法，但也是唯一的办法。
辛哲寻着地址，来到一处木棚屋前，取出钥匙开锁，推门进去。
墙角有一个笼子，里面养着几只
，辛哲抓了一只杀掉，从屋子里找来一块布，用血染红，绑在手上。
他又进了屋，烧了热水，烫拔毛，将整只丢进锅里炖煮。
没多久，
香扑鼻而来，辛哲吃了半只，躺在床榻上，闭目养。
天快亮时，外面响起敲门声，辛哲猛地睁开眼睛，敲门声停了一阵，又响了起来。
辛哲下床，走出屋子，打开门，就见门外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汉，老汉身后停着一辆手推板车，板车上放着两个脏兮兮的大桶，屎尿臭味扑面而来。
老汉瞥见辛哲手臂上带血布带，讨好似的笑了笑，满脸褶子，“收恭桶的。”
长安城里，住户们常常把马桶里的秽物倒进河里，不过这附近没有河，所以每天早晨都有农夫推着板车来收集秽物拿去灌溉土地。
辛哲打量着这个老汉，片刻后才说道，“在里面，进去拿吧。”
老汉喜笑颜开，走了进去，环视一圈，来到厨房，看到锅里剩下的半只。
“恭桶怎么会在厨房？”辛哲走了进来，没好气问道。
老汉拿起剩下的半只撕咬起来，问道，“客栈也被端掉了？”
辛哲瞳孔猛地一缩，装作平静道，“有个汉子过来，差点把客栈给拆了，我跑了七八条街才将他甩掉。”
老汉问道，“没被跟踪吧？”
刘寅的
格沉默寡言，辛哲也就漠然道，“若是被跟踪，你还能站着说话？”
“那倒也是。”老汉吐出一块骨
，“密谍司这次出动了几十号，却扑了个空，真想看看那些家伙的表
。”
他露出满脸崇拜的表，“还是东家睿智，提前一天让我们撤离，要不然，我们这些恐怕一个都逃不了。”
老汉看向辛哲，有些责备的意思，“你也是，为了那点钱，差点把小命都丢了，等做完这件事，东家给的钱，你下辈子都花不完。”
老汉一边啃着腿一边往外走，见辛哲还站在原地，催促道，“赶紧跟上啊，今天的活儿多。”
两出了院子，老汉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上前几步，来到墙角那醉汉前面，一脚踢在醉汉腿上，“警醒着点！”
醉汉抬起，虽然一身酒气，脸上却没有一点醉意，道：“放心，附近没，我收了钱，自然会把事办好。”
老汉哼了一声，推着板车往前走，辛哲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一只野猫蹲在房顶，发出喵的一声，老汉顺手砸过去一块骨，“哪来的畜生！”
老汉的力气很大，骨飞来，带着
空声，然而就在下一刻，野猫脑袋向旁边一歪，堪堪躲过。
野猫舔了舔爪子，看着两走出小巷。
若是老汉凑近一点，便会发现，这只野猫的瞳孔不是猫的竖瞳，而是的圆形眼瞳。
两条街外的一座小院中，瞎子睁着没有瞳孔的双眸，眼白之中全是小巷中的影像。
房顶那只野猫看到的影像，全都传到了他眼睛里。
旁边的绣娘问道，“怎么样了？”
瞎子拿出纸笔，飞速作画，很快，老汉和醉汉的画像就出现在纸上，栩栩如生。
绣娘看着画像，视线落在醉汉手臂的刺青上，刺青所绘图案，是一条大鲸鱼。
“巨鲸帮的？”绣娘微微挑眉。
巨鲸帮是长安颇有名气的地下势力，帮中聚集了两百多号青皮混子，坑蒙拐骗无恶不做，巨鲸帮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理，只要银子给够，他们什么事都敢做。
辛哲在万年县做了几年不良，常和这些青皮混子打
道，自然认得巨鲸帮的标志，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穆萨是只老狐狸，他的手下居然也都不简单，做事滴水不漏，处处都有眼线，稍不注意，自己就可能露出马脚。
老汉推着板车一路前行，穿过长街，拐过几个弯，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街上渐渐有早起的开始忙碌。
长安居，大不易，就在很多都还在睡梦中时，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就开始了一天的辛苦劳作。
老汉推着车，来到一栋酒楼前，小二打冲他招手，“这里有桶馊水，你过来搬一下。”
老汉冲辛哲使了个眼色，辛哲上前，和老汉抬起那半高的木桶，放在板车上。
“桶明天还我。”小二捏着鼻子说道。
“一定一定。”老汉谄媚的笑，推着车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