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峥嵘 （二）
暗红‘色’的残阳，斜坠于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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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天空都被阳光点染，晚霞似火。另半边天空，却被滚滚浓烟熏成了漆黑一片。乍眼望去，谁也不知道失火的到底是天庭还是
间。
东南西北所有大‘门’小‘门’全部闭锁，街道上，除了盔甲鲜明的护圣军兵卒之外，不见任何行。偶尔有战马从街道中央风驰电掣而过，兵卒们便齐齐将目光转过去，目光盯紧正在滴血的马鞍。年青的脸上，写满了怜悯与‘迷’茫。
马鞍下，正在滴血的，是一颗颗死不瞑目的。有的属于白发苍苍老者，有的属于尚未成年的幼儿，还有的，则属于娇‘艳’‘欲’滴的美‘
’和‘
’。如今，他们都有了同样一个称谓，‘
’党余孽！不分男‘’老幼，捉到之后一概格杀，将颅送往皇城‘门’
由三司使郭允明亲自验明正身。
又有几匹战马如飞而过，这一次，马背上除了骑手之外，不光有，还驮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汉。‘花’白的发像
一样披散于‘胸’前，朱红‘色’的官袍被刀子割得到处都是窟窿。
每一处窟窿下，都有殷红‘色’皮‘
’像婴儿嘴
一样翻卷而出。殷红‘色’的血浆，则顺着窟窿的边缘淌出来，走一路淌一路，淅淅沥沥。即便伤得如此重，那个老汉居然还没有陷
昏‘迷’。只要积蓄起一丁点儿力气，就会猛地将抬起来，张开嘴仰天发问：“朝堂暗伏武士，都城血流漂杵。刘暠，这就是你当初想看到的么？你儿子长大了，在宣政殿里把史弘肇和杨邠的脑袋亲手割了下来，把中书省和枢密院的官员杀得滚滚，刘暠，这便是你想要的么？。如今，再也没能篡夺你刘氏江山了！你可满意了？你可满意了？”
“闭嘴！闭嘴！”负责押送老汉与的禁卫目怒不可遏，举起马鞭，劈盖脸就是一通‘’‘抽’，“老匹夫，死到临，居然还想着蛊‘惑’心。再不闭嘴，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老者的双‘腿’被绳子与马鞍捆在了一起，双手被反剪于身后，既无法招架，也无法闪避。只能将身体佝偻起来，将脸藏于‘胸’前，任由押送者施虐。然而，当押送者刚刚停下鞭子，他却又不甘心地抬起来，继续大声质问：“设伏兵当朝谋杀重臣，如此皇帝，前无古后无来者！刘暠，你看到了吗？你现在开心了吗？”
回应他的，则是更多的鞭子。‘抽’在
烂不堪的紫袍上，不停地带起一团团血雾。
道路两边负责防备“‘’臣贼子”的护圣军兵卒们看了，心中觉得好生不忍。然而，他们却谁也没勇气出制止押送者的
行，只能偷偷将脸转向一边，趁没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偷偷地低声叹息。
挨打的老者是先帝留下的五位顾命大之一，三司使王章。因为以前经常出内宫，所以很多护圣军将士在当值的时候都曾经见过他。而此所大声质问的刘暠，则是大汉国先帝刘知远的本名。至于老者里的史弘肇、杨邠，则一个为当朝枢密使，一个为当朝宰相，在今天早朝时，被皇帝陛下事先埋伏在宣政殿内的心腹死士擒拿住后，当场斩杀！
这场龙争虎斗到底谁是谁非，底层小兵们‘弄’不清楚。然而，大家伙儿心里，却无法不认同三司使王章刚才的话，此番皇帝陛下的作为，堪称前无古后无来者。
枢密使和宰相被皇帝亲手割了脑袋，参加早朝的枢密院和中书省文武官员稀里糊涂也跟着死了一大半儿，皇帝陛下如此玩法，这刘家朝廷彻底关张的
子，还会远吗？万一战‘’又起，别可以丢掉兵器逃跑，作为皇家禁卫的护圣军，出路何在？而大伙拼了‘
’命，能搏个封妻荫子也罢，怕的就是刚刚像王章一样穿上的官袍，还没等把手里的牙笏焐热，又稀里糊涂步了今天宣政殿上那些文武官员的后尘！
正忧心忡忡间，众耳畔，却又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就像毒蛇吐信般，瞬间令所有闻听者皮为之一木，“住——手！谁让你们如此对待王大的？来，赶紧给王大松绑。他可是郭某的恩公，郭某这些年来，受他老家提点甚多！”
“遵，遵命！”先前还凶神恶煞般的押送者，顿时一个个全都变成了软脊梁狗。跳下坐骑，一边手忙脚‘’地去解王章身上的绳索，一边满脸媚笑着补充，“大，大，卑职知道你想要活的，才，才特意将，将这老，将王老大给您送了过来。他，他刚才不知好歹，说了许多胡言‘’语，卑职实在气愤不过……”
“我都听到了！”郭允明撇了撇嘴，不屑地摆手，“被他骂上几句，又不会掉‘’。松绑，赶紧给王大松绑！”
“这，这就好，就好！”押运者们大声回应着，加快速度，将王章身上的绳索割断，然后将其扶下马背，架起来，送到了郭允明的坐骑前。
“王大，下官这厢有礼了！”郭允明轻飘飘地飞身而下，主动向王章抱拳，“下官已经向陛下求了
，可以对王大既往不咎。只要王大出面，与苏大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