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您留下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真要成大事,有时候便不得不承认,形势比
强。宁先生,出使之初,范某对小苍河多有不了解的地方,但这次,却是真心诚意想要促成此事,此乃北地山河,如今宗辅王子已下应天,正攻徐州,宗翰元帅
汴梁,黄河以北,谁也撑不住的!您只要点
,表示愿意归顺,其余的,都好商量,几年之内,我金国不会管束于你,几年之后,未必我俩不会成为朋友。给您自己一条路,也给这山谷中的众
,谷外的英雄一条路。”
范弘济语气诚恳,此时再顿了顿:“宁先生可能不曾了解,娄室元帅最敬英雄,华夏军在延州城外能将他
退。打个平手,他对华夏军,也必然只有看重,绝不会嫉恨。这一战之后。这个天下除我金国外,您是最强的,黄河以北,您最有可能起来。宁先生,给我一个台阶。给谷神大
、时院主一个台阶,给宗翰元帅一个台阶。再往前走,真的没有路了。范某肺腑之言,都在这里了。”
他伸出一只手,偏
看着宁毅,确实诚恳已极。宁毅望着他,搁下了笔。
“……说有一个
,叫做刘谌,三国时刘禅的儿子。”范弘济诚恳的目光中,宁毅缓缓开
。“他留下的事
不多,景耀六年,邓艾率兵打到成都,刘禅决定投降,刘谌力阻。刘禅投降之后,刘谌来到昭烈庙里痛哭后自杀了。”
他语气平淡,也没有多少抑扬顿挫,微笑着说完这番话后,房间里沉默了下来。过得片刻,范弘济眯起了眼睛:“宁先生说这个。莫非就真的想要……”
“不可以吗?”
“我以为宁先生是个聪明
……您可以为其它原因,至少,不会为了这个……”
“聪明
……”宁毅笑着,喃喃念了一遍。“聪明
又如何呢?
真南下,黄河以北确实都沦陷了,然而视死如归者,范使者莫非就真的没有见过?一个两个,哪一天都有。这世上,很多东西都可以商量。但总有些是底线,范使者来的第一天,我便已经说过了,华夏之
,不投外邦。你们金国确实厉害,一路杀下去,难有能阻挡的,但底线就是底线,即便长江以北全都给你们占了,所有
都归附了,小苍河不归附,也仍是底线。范使者,我也很想跟你们做朋友,但您看,做不成了,我也只好送给你们谷神大
一幅字,听说他很喜欢汉学——可惜,墨还未
。”
范弘济没有看字,只是看着他,过得片刻,又偏了偏
。他目光望向窗外的
雨,又斟酌了许久,才终于,极为艰难地点
。
“我明白了……”他有些
涩地说了一句,“我在外
打听过宁先生的名号,武朝这边,称你为心魔,我原以为你就是机智百出之辈,然而看着华夏军在战场上的风格,根本不是。我原有疑惑,如今才知道,乃是世
缪传,宁先生,原来是这样的一个
……也该是如此,否则,你也不至于杀了武朝国君,弄到这副田地了。”
宁毅笑了笑:“范使者又误会了,战场嘛,正面打得过,
谋诡计才有用的余地,若是正面连打的可能
都没有,用
谋诡计,也是徒惹
笑罢了。武朝军队,用
谋诡计者太多,我怕这病未断根,反倒不太敢用。”
房间里便又沉默下来,范弘济目光随意地扫过了桌上的字,看到某处时,目光陡然凝了凝,片刻后抬起
来,闭上眼睛,吐出一
气:“宁先生,小苍河里,不会再有活
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你在这里的家
,都不可能活下去了,无论是娄室元帅还是其他
来,这里的
都会死,你的这个小地方,会变成一个万
坑,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范弘济大步走出院落时,整个山谷之中秋雨不歇,延延绵绵地落向天际。他走回暂居的客房,将宁毅写的字摊开,又看了一遍,拳
砸在了桌子上,脑中响起的,是宁毅最后的说话。
“不,范使者,我们可以打赌,这里一定不会变成万
坑。这里会是十万
坑,百万
坑。”
——诗拿去,
来吧。
纸上,墨迹未
。
……
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
……
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
……
捐身酬烈祖,搔泣穹苍。
……
凛凛
如在,谁云汉已亡?
——小小的谷地里,范弘济只觉得兵戈与生死的气息冲天而起。此时他也不知道这姓宁的算是个聪明
还是傻子,他只知道,这里已经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地方。他不再有谈判的余地,只想要早早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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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往往不会因普通
的参与而出现变化,但历史的变化,又往往是因为一个个普通
的参与而出现。
卓永青踩着泥泞的步子爬上山坡的道路时,胸
还在痛,前后左右的,连队里的同伴还在不断地爬上来。班长毛一山站在雨里抹了抹已沾了不少泥泞的脸颊,然后吐了一
水:“这鬼天气……”
不远处,一连的连长,外号罗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