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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一节 公审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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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被带上台的正是莫容新。他是一周前才被捕的——早在瘟疫发前他就已经上了重点监控名单。实话说直到被捕他还弄不清为什么要抓他,在莫容新看来,澳洲要整他无非是看中了文澜书院的院产。虽然丢了这笔财香的痛会痛彻骨髓,可是只要澳洲一个暗示,他决不是不知进退的。至于他和高家的联姻,他也大可以直接叫儿子把高天士的儿给休了。

没想到澳洲竟然毫不客气的把他全家都给端了。莫荣新晕转向还回不过神来,就被投大牢严刑拷问,这时候他才明白:澳洲是要掘他的根子啊!

事无巨细的问题,毛蒜皮猴年马月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被提了出来——有些事过去太久了,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还得审讯员提醒他才能大概回忆起一二来。

原本他还多少存着侥幸的心理,他并没有直接卷到巫蛊案子里去,觉得澳洲不过是贪图他的财产,但是当审讯员把一份份涉及他过往作恶的供词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莫容新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去了——澳洲是要和他算总账。

狡辩、抵赖,装疯卖傻,这些他全试过了,然而最终还是抵不过澳洲的严刑拷打,莫容新还是招供了,包括这些年来他和缙绅们之间的关系,他为缙绅们做了多少脏事……也许是因为对自己和全家的前途绝望了,莫容新疯狂的攀咬每一个广州城里的缙绅,不管是确有其事的,还是只是“风闻”的各种丑闻,一脑的全说了出来。收获之大,远远超过了慕敏的想象。

曾卷听到“莫容新”三个字,暗暗点。这老小子也不是好东西!

莫容新把持文澜书院多年,自己吃,给书生们喝刷锅水的事在广州尽皆知。只是当公诉开始宣读他的罪状的时候,曾卷才知道自己知道的只是皮毛而言——莫荣新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贪婪的书院掌院,而是手上有着好些命的恶棍。

当公诉念到莫荣新指使赌棍诱骗王秀才赌博,又其妻贺氏,最终导致王秀才自尽的案子的时候,忽然身边的孝服子站了起来,大声道:“我就是王贺氏!这个衣冠禽兽做局死了我家相公,又将我卖去院为!”

因为土堆距离公审台有些远,贺熙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叫着,声音凄厉,目眦尽裂。仿佛厉鬼索命一般。她举起灵位,“莫容新!你也有今天!你看看这牌位……他来带你去了……”说罢一阵狂笑,让曾卷浑身都起疹子。

她这一喊,会场上一阵骚动,苦主们全都哭号起来。十多个文澜书院的书生也在台下跟着怒吼起来,他们有的是王书生的好友,有的是因为过去对书院的受益被侵吞不满而起来抗争过的。要说他们与莫容新有什么仇大恨是没有的,但是在书院这些年,莫容新把持院政,为非作歹,任唯亲……使他们读书进取的希望全部灭。这仇恨并不见得比贺熙来得更少。紧接着,刚刚有些平复下去的群众绪又一次燃烧起来了,砖块石雨点般的朝着莫容新砸了过去。

梁心虎一看苗不好,赶紧宣判。警察立刻就将颤抖如筛糠一般的莫容新从台上拖了下去,往绞架上而去。

贺熙顾不得前面攒动,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捧着灵位,拼命的从群中挤了过去。群或是因为同或是被她决然的目光所震慑,主动的分开道路,让她一直挤到了绞架前。绞索正套在莫容新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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