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理解之意，却又喟然叹息道：
“玉绳之言，诚为稳妥。然我大明今
之内忧外患，首要即在于钱粮短缺。若明明知道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却不敢去触碰的话，老夫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玉绳尽可放心，老夫不会再当面跟他们探讨此事。此等学问，恐怕也不是言语试探之间便能掌握。我看那些髡
并非敝帚自珍之辈，也许开诚公布，真心求教更合适些——牧斋，到时候恐怕还要仰仗你从中斡旋。”
钱谦益立即拱手：
“老先生为天下计，不惜影响自身道统，学生又岂敢落于后。介时若有所需，绝不敢推辞。”
而周延儒也点
道：
“吾等汲于俗务，道心修养不足，故此不敢贸然接触。景曾公乃是前辈，又在朝中打磨多年，定力绝非吾等可比。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借助髡之说，磨练自身学问，公之学养境界，或许能从此更上一层也未可知。”
毕自严嘿嘿一笑：
“也有可能弄个邯郸学步，到最后只能爬着走的下场也说不定啊……可惜老夫已经陷进去啦，不碰个
血流，决然不肯回的！”
这边几计议已定，各自又饮了几杯茶，方才分散去。而另外一，郭逸等回到自家营地后，闭门商谈下一步计划时，林汉龙坐下后一句话却也是：
“明天咱们还是直接谈钱吧，别再跟他们扯什么政策了。”
郭逸自是不解——他先前还是颇有些小得意的。尤其是当他说出那番话之后，分明在几位大明高官眼中都看到隐隐的惊讶之色。和陈涛这样久居京城的不同，郭逸对于能够在这些历史名面前卖弄一下自身学问还是挺有成就感的，现在他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穿越小说往往都喜欢把回到古代抄袭著名诗词当作高
亮点来描写了——这感觉着实不错。
只是来到明朝这么些年，小郭也曾获邀参加过一些文墨客的聚会，所以他早就知道靠抄袭诗词装
绝对行不通——言为心声，诗词文章是非常私化的东西。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言语谈吐，遣词造句完全不一样。一个在平时
谈中表现出连格律，韵调或是平仄都不熟悉的，却突然间拿出一首大作说是自己写的，除了招惹来嘲笑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
所以尽管当初他们内部还正儿八经对明末清初之后的若
著名作品做了个“归属权划分”，免得有抄袭抄到撞车，但这么多年来，似乎并没有听说有谁在这方面闯出名。就连当初被抢的纳兰词，除了在南方的窑子里偶见传唱外，似乎也并没有达到在原本历史上的风靡程度。
然而今天小郭却成功在大明朝状元首辅面前露了一脸——靠的是他初中时最不感兴趣的政治经济学，这感觉相当不错！郭逸原本就颇有好为师的欲望，否则也不会以程序员的老本行，在这个“谁主张谁负责”的团队内却逐步混到了教育
去。如今有机会对一群大明高官上课，他的说教欲正浓厚着呢。
“为什么不谈？让他们对我们的体制和政策有所了解，有助于我们今后的合作啊。”
然而林汉龙却只用一句话便灭他的想法：
“我们只是来与大明作商贸谈判，而非帮他们推行政治体制改革的。再吹下去，我们的那点子家底恐怕都会被他们摸清了——你觉得如果被明朝方面了解到我们当前的货币收
已经超过了明朝自身，他们对我们的要求还会仅仅局限于盐税一项吗？”
的欲望总是永无止境，明帝国也是如此——从最初原打算花钱消灾，到后来拿了两万年贡便心满意足，再到要船要菜要东西，乃至于如今又要盐税银子……今后必然还会层层加码，这一点委员会早有预计。反正只要和明帝国的流还有利可图，他们就要尽量维持住双方的合作关系，毕竟是琼海军这边从这种合作流中获益更多。
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们会主动送上门去给大明痛宰，谈判桌本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场。在这方面，小包工出身的林汉龙当然比程序员郭逸更有经验——所以尽管郭逸挂着个管理委员的衔，委员会的指令却明确指定了这次谈判由林汉龙主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