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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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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杀鸡骇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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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去,陈之这次处置民众闹事的手段让会稽郡的官吏甚是叹服,虽然有很多不满,毕竟土断是损及绝大多数士庶大族眼前利益的,但陈之仓促之间净利落地消弭了一场民变,实在让惊讶,陈之以玄学知名,这些谈虚弄玄的名士往往不通世务,他们身居清贵要职,具体事务却都是属吏去,不做事的是清官,做事的是浊吏,可没想到陈之弱冠之年却具这般才

之命山县狱门亭长将张伦及二十二名为首闹事的民户监禁起来,一一查明这些民户的姓名,现在或原在的宗主是谁?

午后,陆俶急召贺铸商议,埋怨贺铸布置不周,贺铸也没料到陈之能这样净利落地处置此事,恼怒道:“陈之这是下马威啊,是冲着我贺氏、陆氏来的!”

陆俶恨恨道:“可恨戴述相助陈之,我方才请他下令释放张伦,戴述不允,只说会代我向陈之说——嘿嘿,我陆氏到了要向陈之求的地步了吗!”

贺铸道:“子善兄,陈之有戴述相助,孔怀、谢沈又明言支持土断,会稽士族不能齐心协力,这样下去很不妙,我们应立即写信给身居要职的宗族长辈,联名弹劾陈之。”

陆俶道:“当年虞氏族状告山遐,理由是山遐辄造县舍,今欲陷陈之,当以何名?”

贺铸想了想,说道:“陈之沽名钓誉,自谓品高洁,又有纯孝之名,而且为官不久,无从寻其隙,我欲即遣心腹家数名赴钱唐打探陈氏宗族可有何过失,钱唐陈氏这两年田产急剧扩张,据传钱唐很多自耕农都把田地廉价卖给陈氏,而甘为陈氏佃户,我想这其中巧取豪夺之事应是难免,揪住一件,便可控告陈之以土断之名为家族谋私利、侵夺他田产,我三吴大族造成声势,不容会稽王不严惩陈之。”

陆俶点道:“此计甚妙,只可惜钱唐县令冯梦熊与陈氏好,不能为我所用,不然的话,此事更易施行。”

贺铸道:“钱唐县又不只是冯梦熊一个官吏,陈之斗垮了褚氏,暗地里为褚氏抱不平的官吏定然会有,我会派得力的手前去的。”

陆俶道:“除张伦外,陈之今拘捕了二十余,那些都是贺氏庄园的吗?”

贺铸道:“我已问过庄园管事,被拘者约一半是我贺氏庄园的庄户,另有些是其他家族被搜检出的隐户,担心成了兵户,是以比较心切——子善兄应关照山廷掾、狱门亭长,勿严刑供,以免说出是我陆氏、贺氏背后主使的。”

陆俶点道:“我已和廷掾、狱门亭长说过,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以陈之的狡诈,他定然知道此事是有主使的,道方以为陈之会采取何种对策?”

贺铸冷笑道:“就算是知道那些庄客是我贺氏的又如何?不信陈之能带着去搜我贺氏庄园。”

陆俶一笑,陈之带搜检贺氏庄园显然是不可能的,忽想起一事,说道:“道方,郡上不将下令严禁围湖造田,你可知此事?”

贺铸一听,勃然大怒:“这定是陈之的计策,此果然是我三吴士族之敌,土断也是因为他向桓温献策才推行的,令尊大陆尚书说得不错,桓温不仅要削我三吴士族的力,亦要侵剥我南的田产,土断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将是限制我三吴士族的庄园规模,陈之为攀附桓温获取高位,不遗余力地为桓温出谋划策,桓温我们尚无力对抗,但区区陈之还对付不了吗!”

陆俶道:“事不宜迟,道方速回庄园安排手赴钱唐吧,定要让陈之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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