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提笔分别给陈
之和会稽内史戴述写信，也以四百里加急星夜前往会稽见戴述。 十一月十五
午后，土断司文书送到会稽山
郡治，向会稽内史戴述和郡丞陆俶通报免除陈之土断使之事，戴述大惊，陆俶则面露得色，陆俶是负责本郡土断的，即命
召陈之来，当面宣读土断司制令，想看到陈之沮丧这样子，不料陈之神色如常，反而微笑着向戴述拱手道：“在下终于有闲暇去剡县拜访戴安道先生了。”
戴述道：“陈左监在会稽复核土断成绩斐然，不知土断司何以解除陈左监之职！”
陈之道：“我既不再负责复核贵郡土断，土断司又未另遣土断使，那么自当由副使祝英台负全责。”
陆俶回到漓溪畔寓所，贺铸等候多时了，他已知道陈之解职的消息，还觉得不甚满意，未能把陈之拘禁查办，陆俶大度地笑道：“不为已甚嘛，待钱唐陈氏占田案水落石出后，陈之声誉大跌，他的仕途应该是到此为止了，就算桓温依旧会任用他，他也只能呆在西府做僚属，不能为官一方，如何得升迁！”
贺铸道：“那我贺氏还需
出隐户否？”
陆俶道：“随便出一百户应付一下嘛。”
贺铸笑道：“虞氏、魏氏、谢氏、孔氏这下子后悔莫及了吧，哈哈，畏惧桓温，有辱家声。对了，子善兄，我庄上那些被拘的家户可以释放了吧？”
陆俶道：“待明我知会戴内史一声，便放。”
郡驿的陈之、谢道韫此时也在拥炉而谈，陈之道：“今是十五，距土断复核期限还有八，英台兄要辛苦了。”
谢道韫问：“子重何时去剡县访安道先生？”
陈之道：“待郗嘉宾信使到来之后便去，我去了剡县，贺氏以为我等无能为也，我会在二十四之前悄然返回山，二十四一早即开始搜检贺氏庄园，请戴内史以马步弓手百相助即可，贺氏若敢聚众对抗，英台兄即撤回郡上，表奏会稽贺氏武力对抗土断。我料贺氏不敢。”
十六傍晚，郗超的信使赶到山，径去投书会稽内使戴述，戴述览信罢，即亲赴郡驿来见陈之和谢道韫，密议良久方回内史府。
陈之与谢道韫送戴内史出郡驿，然后慢慢往回走，一
寒月如新磨铜镜，澄澈光耀，清辉如霜，踏上去真有一步一个脚印的感觉。
二不急着回驿舍，就在庭院中散步，院中有数株高大的连香树，冬月中旬，连香树叶子已落尽，如水的月光将枝丫映在泥地上，参差横斜，仿若纵笔
书。
谢道韫问：“子重明便去剡县？”
陈之道：“是，明一早便去，带宗之、润儿一起去。”
谢道韫踱了一会，抬
望月，畏冷地拢了拢双肩，忽然轻笑道：“搜检贺氏庄园在即，我二倒还有闲
赏月。”
陈之道：“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知己如我二耳。”
谢道韫转看向陈之，陈之眼睛
邃幽亮，眉骨与鼻梁的廓秀挺刚劲，嗯，与这样的男子终生为友，夫复何求！
有雪花零星飘落，今夜，会稽郡迎来
冬以来的第二场雪。
谢道韫摊开一只手掌，感着雪花落到掌心的一丝冰凉，微笑道：“子重明要冒雪访戴了，此一则冰雪文由我代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