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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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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月是故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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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如中天,晋室已岌岌可危,只有陈之是其中的变数——

之点道:“我明白。”又问:“幼度任何职?”

谢琰道:“幼度为兖州刺史,现在的兖州不是以前的侨兖州,已失去了拱卫建康的重要,作为丹阳尹的桓济倒是掌控着建康的命脉,还有,寿春的袁瑾亦卧病,豫州刺史一职必是桓大司马想要得到的。”

之与谢琰密议良久,至亥夜方散,谢琰等就在刺史衙门后的馆驿歇宿,陈之在谢琰的馆驿前小立片刻,便有二近前,当先那纤瘦者一拱手,低声道:“陈郎——”抬起来,狭长的双眸如盈盈秋水、如暗夜星辰,说不出的妩媚动

另一也见礼道:“婢子因风见过陈郎君。”却原来是谢道韫的贴身侍婢因风,因风身量较一般子高大一些,勉强也能扮作男子,就一路服侍谢道韫到此。

之低声笑道:“又见英台兄,喜何如之。”挽了谢道韫的手,往外便走。

谢道韫忙问:“这是去哪里?”

之道:“我没住在刺史衙门,在铜雀苑北的冰井台那边。”

谢道韫笑道:“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便与陈之携手出了刺史府。

黄小统已得陈之吩咐,命驾了马车来迎,谢道韫问陈之:“此去冰井台有多远?”

之道:“大约三里远近。”

谢道韫道:“今夜月色甚美,我愿与子重缓步当车,赏月叙怀。”

之一笑:“甚好。”便与谢道韫十指相扣,往城西漫步而行。

谢道韫仰看着天上圆月,轻笑道:“这月亮与江东之月有何相异之处?”

之答道:“月是故乡明。”

谢道韫莞尔一笑,心非常愉悦,三千里远来,四十多个夜夜,颠簸甚苦,身子骨都象散了架似的,往常在途中这时已经困倦睡了,但今夜却是神焕发,与夫君陈之携手步月,仿佛往事重现,在吴郡求学时小镜湖畔春风沉醉悠然散步的景同时涌上二,不禁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黄小统等百余扈从前前后后护卫,命行退避,从刺史衙门至冰井台的长街就好似只剩陈之与谢道韫两个,除了黄小统和因风,其他不知道这个青衫文吏是谁,是陈刺史在江东的好友?

谢道韫向陈之说了陈家坞的近况,她清楚陈之关心什么,着重说了小伯真和小芳予的可趣事,两个小娃娃都快八个月大了,还没见过爹爹什么样呢!

之轻轻一叹,说道:“我今年应该回建康觐见皇帝吧,且看年前能否成行。”

谢道韫道:“我今来此,或许可以助你料理一些事务,那就可以早回江东面君了,也可以看望族中父老亲——四伯父近来身体是大不如前了。”

之道:“是啊,四伯父今年六十有八,年近古稀了,我今年定要回去一趟,道韫来得正好,冀州将行大检籍,你将大大为我分忧。”

谢道韫听陈之这么说,心下甚喜,她依旧可以为夫君理事,远来不仅仅只是看望夫君,说道:“陈郎,阿遏去年八月育有一子,名瑍。”

之“哦”的一声,见月下谢道韫微现羞态,忽然明白了,当在巩县黄河岸,谢玄与他约为儿婚姻,想必也与其姊说起了,当即握着谢道韫的手一紧,低笑道:“农夫游手不务正业,辜负此良田,至此必勤加开垦,定要早结硕果。”

谢道韫大羞,好象她数千里远来就为是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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