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他上来的太监悄悄退下楼去，只剩下他们两
和间中从洛水传来的船笛之音。
武曌道：“到朕身边来。”
龙鹰来到她身旁，见她仍是对洛河的
况
专注，不敢说话。却清楚感应到武曌即将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武曌轻柔的道：“自嬴秦立国，到今天我大周皇朝，如论机变多智，无能过少帅寇仲。”
龙鹰听得一
雾水，完全掌握不到武曌忽然提起寇仲的原因，不过每当她提到寇仲或徐子陵，都像变成另外一个般，被某一种奇异的绪贯注。
武曌道：“当时李渊仍是皇帝，太子是李建成，寇仲和徐子陵则成了他们的号敌，更清楚两要到长安起出杨公宝库，于是李唐撒下天罗地网，磨刀霍霍，严阵以待，可是在这样的险恶况下，仍给两以不同身分混进长安。徐子陵的弓辰春可以不论，但寇仲以丑神医莫一心的伪装，竟能打进皇宫，成为皇帝妃嫔的宠臣，确是异数。”
龙鹰心忖难道她召自己来，在这么一个地方，只是为向自己说故事，抚今追昔？
武曌终往他瞧来，一脸幽思，凄然道：“这些往事，全是别告诉朕的，每次听时朕都感到心痛，生是否难以负荷的重担子呢？无休止的生命，会否亦是无休止的痛苦？”
龙鹰想到告诉她的是婠婠，心中恻然。可以想象婠婠说这些事时，等于正追忆着不能挽回的过去。
武曌目光重投下方像时间滚流不休，永不回的河水，一滴泪珠从她眼角落下，滴往楼台地面，以她低沉带磁
的声音哽咽着吟唱道：“天津桥下冰初结，洛阳陌上行绝。榆柳萧疏楼阁闲，月明直见嵩山雪。”
她的歌声有种令颤栗的磨损，低沉
碎，又积蓄着沉的感和奇诡的能量，但肯定是从内心至处，难以压抑的
涌出来。
何事令她如此忽然难以自已？
好半晌，武曌不发一言，像变成了傲立高楼上的
帝石雕像。
武曌终于活过来，徐徐吁出一
气，道：“只有在邪帝前，朕不用隐瞒自己。”
龙鹰很想问她，这样压抑自己，会不会很辛苦呢？但终不敢问出。婠婠正是武曌自身的写照，为了圣门的理想，将自己的幸福全赔进去。事实上不论帝王将相，如何富贵荣华，得到后仍不外如是，何苦来哉？
武曌吸几气，绪稳定下来，漫不经意的道：“刚才朕故意接见了凝艳和几起外族的代表，且是分别逐一接见，而朕的真正目的，只是想见一个。邪帝猜到是谁吗？”
龙鹰不用猜想的道：“泰娅！”
武曌欣然道：“和邪帝说话，最不用花力气
神。”
略一沉吟，又道：“早在名单来到朕手里时，朕便为奚王李智机派出的选感到奇怪。泰娅虽是李智机的侍卫长，武功高强，但亦是李智机
宠的，李智机怎舍得让她远离身边？”
龙鹰点道：“事出必有因。”
武曌道：“奚族与中土一向关系密切，李世民征高丽，奚族大酋苏支从征有功，其子可度者被赐封为饶乐都督，并赐李姓。到可度者之子李智机，时反时降，令痛。但解决这个问题的时机终于来临，朕将奚族的命运
到邪帝手上去，由邪帝决定李智机的生死荣枯。”
龙鹰道：“泰娅是否奉有李智机的密令，到神都来向圣上面陈？”
武曌道：“大概是这样，不过与邪帝的猜想有少许出
，李智机要求的，就是机变不在少帅寇仲之下的圣门邪帝。”
龙鹰失声道：“甚么？圣上在说笑吧！李智机该连我是谁尚不清楚。”
武曌现出今天第一个笑容，颇带点因能捉弄他而来的喜悦，笑道：“君无戏言嘛！”
龙鹰呆瞪着她。
武曌欣然道：“邪帝可知朕有多少年没给这么瞪大眼呆看。唉！那是久远得再留不下丝毫印象的陈年旧事。”
龙鹰苦笑道：“圣上请揭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