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一阵幸灾乐祸,要赶去看看他的丑态。
二
冲进院子,只见杜有邻躬着背,胡须、
发根根竖起,象一只发怒的猫,右手拎着把菜刀,刀
上还滴着血,左手则紧捏着一本厚厚的帐簿,他脸色涨得青紫,嘴和鼻子扭曲变了形,眼珠都快瞪得
出来。
在他对面则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细高身材,额
上被砍了个大
子,满脸是血,身上衣服被撕
,手中拿着把椅子,眼睛怨毒地盯着杜有邻,左右移步,随时抵挡他的追砍。
他便是杜有邻的大
婿,素
里放
疏狂,极
友,也和杨钊一样,月月
不敷出,这次丈
去南诏出使,便将店
给他管理,他便趁机捞了几笔
寸,加起来也有三千贯,本以为做得隐蔽,不料杜有邻不满他的表现,想查查这几个月的进货和销售,竟把这几笔帐查了出来,狂怒之下,
为财死,翁婿便翻了脸。
李清见杜有邻已经失去了理智,怕出了
命,急忙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夺下他的刀,几个躲在橱后梯下的伙计赶忙过来帮忙,连拉带拽将杜有邻向屋里拖去。
“你这狗贼!你不还老子的钱,我与你没完!”
杜有邻被拖进了屋子,他仍旧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嘶声力竭叫道:“老子要去告太子,打死你这狗贼!”
柳绩或许是世上最不幸的
婿,因为他有一个当太子的连襟,这平
里受的窝囊气就不用说了,一旦和老婆吵架,杜有邻便跳出来指骂他,另一个
婿怎样怎样,自己又如何有眼无珠,当初竟将天鹅般的大
儿给他这只癞蛤蟆吃了,不然至少可以嫁个郡王,诸如此类,
子久了,他心中的怨恨
渐滋长,这次见丈
下死手砍他,心中的怨气也积到极点,他见丈
已被控制,赶紧向外跑,一面低声恨骂道:“狗娘养的,有个太子
婿就了不起吗?一天到晚做梦当国丈,有本事你谋反去,去砍了皇上你就能当国丈了,呸!什么东西,老子要告你去。”
他的本意是想去吏部告杜有邻上朝时间跑出来做生意,但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在李林甫面前表现自己的杨钊却怔住了,‘谋反,告’,他仿佛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中忽然发现了一片陆地, 心中猛地生出一个念
,激动得浑身发抖,“对!让他去告,去告杜有邻与太子共谋造反。”
也顾不得跟李清打招呼,身子一转,也跟着跑了出去。
柳绩撕下块衣襟捂着
,又
擦掉脸上的血,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失,但心中的怨恨却更
了,自言自语道:‘休掉她,老子再娶一个!’
“柳参军留步!”柳绩回
,却见是金吾卫兵曹参军事杨钊,这才想起刚才见到他的,一时激愤,却忘记打招呼了。
他苦笑一声,回
向杨钊施礼道:“原来是杨参军,你怎么也在西市?”
“我今天
休,正好有个兄弟也在这里开店,今天来找他,就是你丈
隔壁那个店。”
“李都尉是你兄弟?”
柳绩不可思议地打量他一下,名动长安的平南将军李清竟然是他兄弟,不由些肃然起敬。
杨钊心中有些得意,又惟恐他不信,从怀里掏出那五百贯的柜票在他面前抖了抖,‘哗哗’作响,“这是五百贯,他听说我没钱用,便硬塞给了我,推都推不掉,唉!”
柳绩忽然想到自己的丈
,自己不过拿他点小钱,就要和自己拼命,还平时到处自诩视金钱如粪土,现在看来视自己如粪土还差不多,脸上不由一阵黯然,便低声道:“刚才之事,只盼杨兄不要到处宣扬才好。”
“我怎么会去宣扬,柳老弟把我看成什么
了。”
杨钊心中一阵冷笑,他当然不会去宣扬,他是要让柳绩的仇恨迅速生根发芽,他怜悯地看了看他,出言挑道:“不过我确实第一次看见有丈
这样对待
婿,不象丈
,倒象几世的仇
,而柳兄居然还忍得下,我是佩服了。”
“不忍又能怎样,他动不动就拿太子压我”,想到平
的仇恨,柳绩一阵咬牙切齿,扯动肌
,额
上刚刚凝固的血又
裂开,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杨钊赶紧用丝帕给他扎紧,一边扎一边漫不经心道:“我看这次若你不还他钱,你就算再忍,他也绝不会放过你。”
柳绩一呆,这便是他最发愁的,钱已经挥霍光,叫他怎么还,耳边又听杨钊自言自语道:“这一刀,再
一丝一毫你就没命了,绝
至此,哪还有半点当你是他
婿。”
杨钊的话仿佛是一把刀子,直戳他的心脏,他本就是个随心所欲、
格疏狂的
,这种
做事,只凭一时痛快,从不考虑后果,他想起了杜有邻挥刀时的绝
,眼中
出了两道刻骨铭心的仇恨。
“老子要告他去,蹲进大牢,我看他还敢再横!”
杨钊见火候已到,便
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大丈夫当快意恩仇才是,走!咱们喝一杯去,他蹲进大牢,那店就是你的了,不行,今天须你请客。”
他四处张望一下,前面几步远便是个酒肆,门
几个身材火
的胡姬正招手迎客,‘
不风流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