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带着秋山充三郎回到师团部,连夜研究推敲战局,觉得没有怎么疏漏,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只等枪声响起。
末松茂治暗中使坏的时候,吴铭也在研究战局,不过他研究的是整个淞沪局势。
此时淞沪左翼已经
了套,从沪西前往青浦,从南翔到昆山,公路上到处都挤满黑压压的败兵,马匹、大炮和装载行李的汽车,塞得水泄不通。
九
一早,三架机嚣叫着从撤退部队
上飞过,凶横的机先去轰炸退往昆支线国防工事必经之地的安亭公路大桥,以阻止中国军队撤退。七时许,又是三架机低空飞来,沿着公路来回轰炸,投掷了三十多枚炸弹后,又超低空飞至二三百米高度,用航空机枪向密集的队伍疯狂扫
。
十多万大军在这条唯一通道上任凭军狂轰滥炸,公路两旁没有疏散的小路,也无桥梁可通,顿时弹片飞舞,气
,哭号惨叫,一片悲凉,公路上留下一堆堆尸体和一滩滩鲜血。由始至终,都没有组织对空击,部队照样前进。到八点过,五十多架军轰炸机像雷鸣般铺天盖地冲下,如同鱼卵般落下的炸弹炸毁了桥梁,炸塌了村舍,炸断了树木,炸死炸伤成千上万的中国军
面对军战机的威胁,没有一个士兵敢于用手中的步枪指向空中击,飞机从天而降,败兵们在公路上抱鼠窜,当炸弹在群中
炸的时候,仿佛是大海中掀起一束花,亡命的士兵拼命向前冲,他们把生命
给了老天。
下午,机越来越多,由于始终没有地面威胁,越飞越低,一直降到五、六十米,炸弹和航空机枪掀起的弹雨气像一阵阵
风骤雨,公路上倒下一片又一片荷枪实弹的官兵。军战机其实就在他们顶几十米的地方,只要把所有轻重机枪组织起来,根本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但是,这些官兵在面对面的阵地战中可以对峙,可以冲锋,甚至可以
搏格斗,但对于天空,却没有任何应对的心理准备,只能被动地挨炸。
教导总队是九夜里开始撤退的,他们在黑暗中朝着昆山前进。到达安亭附近的黄渡时,天刚
晓,大桥桥身已遭到军战机坏,军伞降的挺进队在桥用火力封锁败军退路。
九死一生的关键时候,容不得任何的犹豫和彷徨,混的群就像
水般冲了过去,机枪突出的火舌就像一条条毒蛇的舌,许多士兵和重火器掉进了大桥,卷进了波涛滚滚的吴淞江,好不容易拿回大桥的控制权。
第六十七师师长黄维接到扼守公路大桥的命令是十下午,第十九集团军司令薛岳要求黄维务必在十一赶到安亭附近守护大桥,掩护全军总退却。
黄维于十一晚上赶到安亭车站附近,这里有东从南翔来的、南从青浦来的、向西往昆山去的,漫山遍野的撤退部队争先恐后,混不堪。
大桥桥已经埋好了炸药,只要电钮一按,公路大桥就断成几截。
黄维知道炸药是第十九集团军工兵部队埋设的,便架通了与第十九集团军指挥所的电话,他向薛岳报告由于赶得急身边只带了四个营,要求部队掩护。薛岳回复说右翼的巫剑雄率领的第一五四师很快就会赶到。结果黄维在水般的群中找到巫剑雄时,巫师长已经找不到他的部队了,竟然成了光杆师长。
没有掩护部队完不成任务,黄维立即向薛岳电话报告,正在通话时电话线断了。原来,军伞兵在汉
指引下袭击了黄维的指挥所,黄维只得乘上汽车逃跑,军飞机追着他的车轰炸扫,车子翻
马路旁的沟渠,司机和一个卫士中弹毙命。黄维命大,被卫士压在身下侥幸未中弹,全身湿淋淋冷得发抖,幸亏第五十四军军长霍揆章路过,脱下大衣给他披上。
第十七集团军司令胡宗南也是侥幸逃命,他的指挥所也遭到军偷袭,司令部员和警卫被打死不少,胡宗南只身一逃出虎
,好不狼狈。
在淞沪一线仓促后退的大军中,最艰苦的莫过于炮兵。炮兵们为了防止空袭,把骡马留在了后方,每个都背着、扛着、抬着拆下来的火炮零件,气喘吁吁地挤在一条条生死路上。炮营官兵看到步兵们轻装前进,羡慕不已,后来发现拥挤堵塞的溃兵中塞进一个穿长袍的,仔细一看,却是第十九集团军薛岳手下的第二军军长兼第九师师长李延年,心中对这个化妆弃军逃跑的将领鄙视不已。
广西到上海参战的第七军一○二二团属于殿后部队,十一下午师长杨俊昌把代理团长刘维楷叫到师部,命令晚上八点向嘉定撤退。刘团长回到团部后,布置了两件事,第一是撤退前十分钟,集中炮火向军阵地猛烈轰击,迷惑敌,同时解心之恨,第二是安葬好阵亡将士。
炮火惊天动地,炮火齐鸣中,官兵们给烈士擦洗遗容,挖好
坑,把广西来的官兵掩埋在上海的土地上,他们生龙活虎地来,却魂归故土。他们曾乘坐同一列车,但现在加起来的战友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由于通讯线路问题,拱卫南翔外围阵地的第十四师一直没有接到上级的撤退命令,参谋长郭汝瑰打电话问友邻的第六十六军参谋处长撤不撤？参谋处长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