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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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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宁我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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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子云:‘我欲仁,斯仁至矣。’可见仁乃之天生秉赋,非后天生成,只是愚氓之辈为俗所扰,蔽其仁心而已。世无不可教化之,只在于如何教化。”

“受教了,”简雍再问,“愿闻其详。”

是勋心说详你个啊,我跟管亥说过的那些话,难道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们这票地主老爷复述吗?当下只得随敷衍:“想那管亥,原亦不过一农夫而已,为张氏兄弟妖言所惑,以为大汉将亡,故起革命之心。勋对他说天子至德,不过为阉宦、小所暂时蒙蔽,待有贤臣良将出,天下自定。汝等既已抛弃乡梓,流蹿为盗,当思善养所挟裹之民,以待招安,岂有围城攻邑、掳掠伤生之理?彼等自知理亏,故而退去。”

刘备闻言抚掌:“是先生所言,大快我心。备自剿黄巾而起,转战千里,便是因汉德绵延不绝,其祚终不当灭,故而欲效此微薄之力,以恢复太平世道也。”

简雍不去搭刘备的话茬儿,继续问是勋:“其后,是先生又在遂乡说服管亥,归降于曹兖州,难道是先生以为,曹兖州便是当世的贤臣良将吗?简某无礼,未曾得见兖州之面,倒要请教,是先生以为尊主为何如也?”

是什么?这个简单,史书上早有评价,只要把那些不好的字眼儿剔掉,随便挑几句好话直接背给你们听就成:“我主知善察,难眩以伪,识拔俊才,不拘微贱,随能任使,皆获其用。乃重申、韩之法术,以惩贪腐,有韩、白之奇谋,芟夷祸。勋窃以为,能成陈丞相(陈平)、周绛侯(周勃)之功,重安汉室者,必我主曹兖州也。”

简雍一边听,一边捋着胡子点,可是就表来看,多少有点儿不以为然。等到是勋说完,他就问啦:“士忠其君而显其主,亦之常也。然而是先生比曹兖州为陈丞相、周绛侯,不亦过乎?”

是勋摇笑笑,说我觉得并不过分啊。简雍端起杯来问:“雍曾闻一事,不识真伪,倒要请教。想昔曹兖州为董卓所迫,逃出雒阳,于途误杀其友吕某一家,但不知悔,反云:‘宁我负,毋负我。’不知有诸?”

啊呀,是勋心说怎么提起这事儿来啦?曹一时疑心病起,杀了吕伯奢满门,这事儿搁后世那是孺皆知啊,虽然相关细节全都是演义敷衍,正经史料上记载得很简略,而且可靠程度都不高,但基本经过应该是没错的。要说曹会不会出这种事儿来,雄嘛,为了自己保命误杀他,那也很正常,杀完了遗憾一番,后悔一番也就完了,谁还能让你偿命吗?可是根据某条史料记载,曹杀完了不但不懊悔,反而开就说:“宁我负,毋负我。”后来演义给敷衍成了:“宁可我负天下,休教天下负我。”那嘴脸可就太难看啦。

他倒没想到赶这愁事儿这年月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而且简雍还直接拿出来质问自己,责备曹。这可该怎么帮主子圆场才好呢?是勋脑筋一转,嗯,有了,咱还是抄抄别的故智吧——

“此事恐所传不实,”反正曹自己肯定不会承认,而你简雍又不是法官,更无从去求证不是吗?咱就给你来个一推六二五,“当我主自雒阳逃出,寄寓故友吕氏之家,吕氏有无赖子,欲擒我主而献于董卓,无奈之下,故而杀之。”其实史料上也有这种说法,但基本可以肯定是为尊者讳,给曹洗地,正赶上是勋今天就是来洗地的,于是就理所当然地就给用上了。

“如此,所谓‘宁我负,毋负我’,亦不实乎?”

“此言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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