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总有其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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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
熙宁五年闰七月，浩浩
十辆马车，几十个行
走在通往东京汴梁南薰门的官道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骑着马走在车队的最前面。他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袍，
上戴的是黑色的乌纱幞，削瘦白皙的脸庞上，一双细细的眼睛炯炯有神，留着三缕美须的嘴角略带微笑，左顾右盼之间，神采流转，加上跨下的白马，实是个俊逸的美男子。同样骑着一匹白马，紧跟着这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路们从这一行的规模与气势来看，就知道肯定是官宦家举家进京。
中年打量着南熏门外官道两边，只见两边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
铺、书店……商店门楼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各色行，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和汴京城内城的繁华比起来，亦是毫不逊色。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惊讶的神色，停住马叹道：“履善，我等不过离开京师三年，这里的变化竟然翻天覆地，真让吃惊。”他叫的那个，正是熙宁三年与唐棣、柴氏兄弟等同榜进士，外放晋江判官的陈元凤，这次是推行新法有功，治所内赋税与户
都有增加，回京叙职，眼见就有提升。而和他说话的中年，就是居丧三年的吕惠卿，外号“护法善神”，新党中
受王安石器重，被皇帝称为“今之贤”。吕惠卿是晋江，居丧间和陈元凤相
甚欢，这次正好顺路，就相伴返京。两个离开京师，都差不多有三年了。
陈元凤也勒住马，感叹道：“老师说得不错，京师的确是
新月异。”因为吕惠卿是他中进士那一年的考官，私下里，他称吕惠卿为老师。
二却不知道，这南城的南薰门外到西城的万胜门外，之所以一片繁华景象，短短两年多时间就变得堪与汴京城的内城相比，完全是因为在这一段的中心，有一个规模空前庞大的白水潭学院，还有一个白水潭兵器研究院和负责警戒的一千名禁军，而《汴京新闻》的报馆，桑氏印书馆的白水潭分店，亦在此间。仅以白水潭学院为例，在校学生已近万，大部分学生都有书僮，以平均每个学生一个书僮来计算，就有近两万。再加上延请了数百名教师以及家眷，还有许多赴京赶考的士子，来京游历的学子，为了贪图方便与节省，也尽量住在白水潭附近，白水潭的单就这一项，就已经有三万多。如果加上其它种种，已在十万有奇。虽然白水潭村依然固执的保持着自己的农业化，但是在中心区的一片田园之外，却不可避免的兴建起大量的服务店铺。而随着白水潭学院区的房价慢慢变得几乎和可以赶上潘楼街，这些旅店就自觉地向外扩张，竟然一直延伸到了南董门和万胜门附近。现在朝廷已经在讨论开封的城墙是不是要向外扩建，把这一片繁华区纳
保护之当中，如果不是因为朝廷在西北用兵，导致财政紧张的话，只怕早就开始建新城墙了。
从南薰门和万胜门开始，有几条水泥马路在城外连结戴楼门和新郑门，一直通往白水潭学院，沿路两边，在还显得瘦小的树木之后，各种店铺都如雨后春笋般竖立两旁，这些房子与汴京城的不同之处是，大部分都是红砖水泥结构。白水潭学院在九月份即将迎来第三届学生，估计可能高达一万。而桑充国在开封城的百所义学计划中，在白水潭区的就兴建了十所总计三千的规模，分散在从南董门到万胜门的九十度角区域。一片市铺的叫卖声中，传出儿童清脆的读书声，也是所谓“白水潭区”独特的景致。
虽然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但是以吕惠卿的聪明，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切，与那个叫石越的年轻密切相关。他冲陈元凤笑道：“石子明名不虚传，履善，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不如在前面的酒楼歇会儿。”
陈元凤迟疑了一下，提醒道：“老师，你这次返京，肯定有同僚在城门前迎接你的。”
吕惠卿挥了挥手，笑道：“他们不知道我的行程，王丞相不喜欢这些虚文，我们也不必搞些繁文缛节。等进了城安顿好，明就可以递牌子面圣了。”
两说话间，就到了一家叫“蔡水居”的酒楼前，立即有几个店小二迎了出来，殷勤的招呼着，这一队有近百的规模，这些见惯了世面的店小二还不知道是大主顾上门吗？当下便把家眷们请到了楼上的雅座，家们却在楼下用餐。
吕惠卿执鞭上楼，和陈元凤凭窗而坐，谈论些佛老要义，各地风物，一边看官道上来往，也别有一种味道。二正把酒谈间，却听到外面有抑扬顿挫的读着什么东西。二倾耳相听，却不是说书，而有在读着什么文章，吕惠卿好奇心起，便吩咐家撤去屏风，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酸儒，手里拿着一张印满了字的纸，坐在一个小桌子旁，摇晃脑的读着：“……故曰，治者国当以民为本，民为重……”而一
客或自顾自的吃着饭，轻声谈笑，视若无睹，或倾耳相听，细细思考，还有则接耳，轻声评论着什么，有几个鲁莽的便高声问：“报博士，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给洒家解说解说……”那读书的应了一声，便开始细细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