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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闻战鼓意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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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便有传言,说去当官的不给活路,去益州也是死,就算活下来,到了西夏,我们也当不成禁军——背井离乡,和死本就没什么区别;纵是朝廷开恩将家属送到西夏,但朝廷要裁减禁军,上三军不到,西军和河东军有功,也不上,我们河北禁军是在劫难逃,凭厢军那点薪饷,最后也是个死字……后来听说是第一营的几百士兵先作,杀了全营的军官,又闯进中军大营,杀了孟大。然后全军都了起来,指挥使以上的军官,全死了……然……然后,数千趁夜攻进渭南县城,我亲眼看到他们把周通判剥皮鞭尸……”说到此处,张彦忍不住浑身颤抖,九尺高的汉子,竟然低声抽泣起来,“章大、范大、高大,你们明鉴,小实是被裹胁的,看他们那样子,小便知道是死路一条,趁跑了出来,想去京兆府报信的……小的一家随太祖皇帝征淮南起,就是禁军,也知道‘忠君国’四个字……”

范纯粹与高遵惠听得愀然变色,二竟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章惇低声叹道:“章义、李板子冒险混进渭南,探得消息——渭南县现在实是惨不忍睹!叛卒作后自知罪在不赦,惶惶不可终,整除了内哄斗殴外,便只知道残百姓。渭南百姓,此时盼王师之至,犹胜久旱之盼甘霖!”

章惇说完,目不转瞬地望着范纯粹与高遵惠。二自然都知道章惇是什么意思,范纯粹不敢正视章惇的眼睛,只沉声道:“子厚,明面前不说暗话。我只是陕西路转运使,既非经略使,也非安抚使,朝廷的制度子厚是知道的,我根本无权调动陕西禁军。”高遵惠却是坦然迎视章惇,道:“陕西路厢军我有调动之权。然叛军虽是无用之辈,却毕竟是整编之禁旅,装备良,训练有素,且雄武二军素有悍勇之名,狗急跳墙,亦不是些些厢军可以对付的……”

章惇凝视二半晌,忽然一笑,道:“范公、高公,不必介怀,朝廷自有处分。此番兵变非有预谋之叛,已是不幸中之大幸。我等只需尽力防止叛兵四下散为群寇便算是尽到力了——若让这些兵散陕西,非止追剿更难,纵然剿灭,陕西也……”

“子厚放心。”范纯粹涩声道:“我定会尽力而为。我这便兼程去华州,子育去商州,布置防务。”高遵惠看了看范纯粹,又看了看章惇,眼见范纯粹登上马车,忽然道:“范公,北面只要守住渭水便可,要紧是要防止兵向东窜华山。”

范纯粹一愣,回首望了高遵惠一眼,默然一阵,抱拳道:“多谢!”车夫“驾”地一声,随即长驱而去。高遵惠望着范纯粹的马车远去,回首凝视章惇,嘴唇微动,眼见随从牵过马来,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抱了抱拳,跃身上马,扬尘而去。

章惇目送着范纯粹与高遵惠先后离去,回想着高遵惠离开前的眼神,竟一时失神。渭南兵变真正的原因,真的仅仅是因为雄武二军存在已久的官兵对立么?这是瞒不过真正的聪明的。唐康对平定兵变如此热心,不惜冒奇险;高遵惠临走时的眼神……他眺望东方,仿佛感觉到一场风骤雨,正要降临千里之外的汴京城……

零水河畔。

离开零水镇十余里后,高遵惠便放缓了速度,按绺徐行。一随从见他双眉紧锁,神不守舍,都不敢打扰,只是远远跟在他马后,徐徐而行。如此默默行了四五里,高遵惠才似乎忽然间缓过神来,勒马回唤道:“象先。”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袍男子闻言,双腿一夹,连忙疾驰几步,赶到高遵惠马后,欠身道:“高公有何吩咐?”

高遵惠看了一眼这个他最为倚重的幕僚宋象先,却又不说话,只是驱马缓行,宋象先素知他,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等待高遵惠开

“唐康去哪了?”半晌,高遵惠忽然道,“你曾说在零镇驿馆看到了唐康住之记录——六月初六——他去哪了?”

“极难说。”宋象先沉吟道:“不过,以唐康时之所作所为来看,临阵脱逃不太可能。他打的什么主意,学生猜不到,但我敢肯定,此事章惇定然知。”

高遵惠嗯了一声,“章子厚故弄玄虚,只好欺欺范纯粹这样的书生。叛兵仓促作,无统率,不过乌合之众,其忧诛不暇,岂敢西向长安?他在零镇,看起来孤身犯险,实则安若磐石。兵若要流窜,北过渭水则缺舟辑,南下商州则阻于洛水,只需扼住潼关,最多便是散华山为盗贼。章子厚非糊涂之,这番做作,不过是欲彰己之功而已。他与唐康时必有所谋者。”

“高公所见甚是。”宋象先点道:“然公为外戚,明哲之道,只有一句话:”不为有功,但为无过‘。公绰公实是前车之鉴。官家虽委公以重任,然公非止要报皇恩,还需知谦退之道,朝野之间,能少树敌便少树敌。我观今海内之事,实有如一锅沸水,沸水眼见着要溅出来了,下面却还有不断在添柴加薪……依学生看,渭南兵变,只怕便是个导火索!这锅沸水,不可避免地溅将出来了。当此之时,上智及大勇者,亦不过能勉强保住自己不要被这锅沸水所伤及而已。“

“唔?”

宋象先看了高遵惠一眼,又继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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