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刚刚才有渭南兵变之事……只不知为何,竟无一
合圣意者。”
“相公,益州的确既有河朔兵,又有西军,又有东南禁军、厢军、土兵,但对善用兵者,没什么节制不了的。韩信能驱市
作战,章邯以刑徒大败项梁,此二
,谁曾管他的兵来自何处?枢府因官军一败再败,又碰上渭南兵变,满心想的都是谨慎。但如今要想在西南打胜仗,便只能依赖西军,舍此别无他途。什么河朔军、东南禁军、厢军、土兵,窃以为都不必管他。从西军抽调
锐,从西军择选良将,便是这两条章程。”
“子明之言,正合吾意。”吕惠卿不由得击掌笑道。
“西南夷所居之地,是群山绵延之所,其与
蛮、溪蛮还不同,有许多种落,素来不事耕种,而喜畜牧,是以又有骑兵。要
西南夷,一定要用骑兵,但河朔骑兵却不堪使用,要用山地骑兵。这是狄武襄公赖以
侬智高者。”
“山地骑兵?”吕惠卿亦是饱学之士,智力过
,沉吟一会,便恍然大悟,连连点
,赞道:“子明高见。”
“国朝马军,自李继迁叛
之后,便
渐衰落,如今虽然重建,但汉
练马军,在平原大地驰骋作战,以今
之禁军,便是契丹
锐,亦与其一较高下。我军马术虽然略逊,然纪律严明,马军之骨
,都是西军久战健儿,或蕃骑中骁勇之士,如今又添了许多西夏降将,国朝骑军之盛,莫过于今
。然要在西南与叛夷作战,却如同一个从未坐过船的勇士在惊涛骇
之中,于一叶小舟上,与一善习水
之
搏斗。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鲜有不败者。兼北
不习水土,未战已先损耗三停。”石越侃侃而谈,说得吕惠卿频频点
。当年以盛唐之强盛,几十万唐军还葬身于西南,若这还可以说是将领无能的话——另一个时空中,以忽必烈之英武,蒙古骑兵之骁勇,还有许多蕃部望风而降,争为前锋向导,十万大军远征大理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虽然成功,但最后活下来的蒙军却不过二万余
,更有数十万匹战马死于此役——西南之地利的厉害,石越又岂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西南夷虽然比不得南诏、大理,但宋军投
的力量,却也绝对不如唐军、蒙军。更何况,宋军绝对经受不起唐军、蒙军那样的损失,巨大的损失曾经迫使忽必烈一改蒙军习惯,没有在大理屠城,又不得不保全段氏的
命,借其威望来维持在大理的占领——但此时的宋朝,却不会有蒙古
那样的好形势,真要是那种惨胜,后果没有
敢想象。不过这些计较,石越却是没办法与吕惠卿分说的。
“以在下之愚见,今天下之兵,擅长在山地作战,而又不惧瘴疬者,惟有横山羌兵。要与西南夷作战,朝廷应当于沿边诸军中,抽调熟蕃与汉军中有山地作战经历之
兵,并招募横山羌兵,组建新军。若有这样一支军队,西南夷何足道哉?且自各处抽调军队,招募羌兵,亦可不影响到西北塞防。而将帅之选,便要自这军队的构成来考量——要有山地作战之经验,要有带蕃兵之经验!后者尤为紧要,蕃兵多是桀骜难制者,若非在西北诸蕃中威名素著,令蕃
信服者,绝不能统率此军。这样的将领,西军中也没有几个。”
吕惠卿此时早已心悦诚服,笑道:“子明胸中,必早有
选。”
石越淡淡一笑,道:“王襄敏之子王厚,其父子在西北蕃汉之中,皆素有威名。王厚亦是西军名将,在群山之中,打了近二十年的仗。最要紧的,是他在讲武学堂做过教官,便是河朔、东南禁军,许多将校都曾是他的学生。做个益州经略,绰绰有余。不过他一直是李宪的副将,未曾独挡一面,年岁毕竟也还是小了些。另外一个慕容谦,最擅长的便带这种东拼西凑的杂牌军,他熟知蕃
,横山一带的蕃
中,其威望尤在王厚之上。任他多桀骜的蕃
,到了他手下,都能调教得规规矩矩。若以其副王厚,可保万全。”
“可是曾奔袭地斤泽之慕容谦?”
“正是。”
吕惠卿抚掌大笑,抱拳谢道:“子明胸中真有数万甲兵。明
我便向皇上荐此二将。”
“相公的胸襟,才让
佩服。我亦希望西南能早有捷报。”石越望着吕惠卿,微微笑道。为了让推荐王厚与慕容谦二
变得顺理成章,他闭
不提环州义勇与渭州蕃骑这两支现成的山地骑兵,反而出了个抽调、募兵的主意,便是料定吕惠卿不知其中虚实。果然,吕惠卿虽然明知道慕容谦与石越的关系,依然信之不疑。不过,这其实也不足为怪,休说吕惠卿,便是文彦博、孙固,亦未必会想到这里,尤其是默默无名的渭州蕃骑。
*
送走吕惠卿后,石越看了一眼座钟,却已是定昏时分。他正欲去找潘照临,侍剑知他心意,已在旁禀道:“潘先生去了土市子。”
“土市子?”石越奇道,“这么晚了,潘先生去那里做什么?”
侍剑笑道:“潘先生没说,我猜或者又是听说哪家店子有什么好吃的,去大快朵颐了。”
石越笑着摇了摇
,忽然道:“你去换了衣服。”
“换衣服?”侍剑莫名其妙地望着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