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若要召他们进京，也极近便。”
“嗯。”高太后点了点
，忽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扣下吕公著么？”
韩忠彦愕然抬，回道：“臣愚钝。”
高太后转过去，把目光转向后苑那一望无际的水池，“我是想保住他的
命。”她顿了下，知道韩忠彦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又说道：“我虽在九重之内，也知道御史台不是什么好所在。这番非比寻常……吕公著一把年纪，进去后，只怕就算出来了，也活不过几天。”
连陈衍都听出来了，高太后的话里有太多的未尽之意。什么叫“非比寻常”？这话就耐
寻味。高太后显然是有了皇帝会驾崩的心理准备了……到时候要光明正大的除掉吕惠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吕氏兄弟是些软骨，但只要有吕公著在高太后手上，她就可以随时选择在合适的时候翻案……
高太后是要给这案子，留下一条尾
。
当然，的确也顺便保住了吕公著的命。
“太后仁德……”也许除了韩忠彦自己，没有知道他有没有听懂高太后的言外之意。不过高太后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你明天去看看司马光……”
韩忠彦不由抬起了，望着高太后。
“闭门谢客……”高太后摇了摇，道：“他儿子牵涉案中，被御史弹劾了，他就一定要引嫌避位，非得清清白白才能做宰相……如此作茧自缚……”
但纵使高太后再怎么样感叹，也不好指摘什么。司马光的做法的确看起来很迂腐，却是宋朝百年来的惯例。而且，这是个好习惯。儿子涉嫌犯法，老子却还在做宰相，还到处会客，审理出来的结果，就算是公正的，那也是瓜田李下，说不清楚。
许是觉察到自己失言，高太后突然闭上了嘴。过了一会，才又说道：“明天你和陈衍一起去。”
“是。”陈衍连忙和韩忠彦一道答应了。
他们都没有问高太后想要他们和司马光说什么。
只要他们两个奉太后旨意出现在司马光府，就已经是一个信号。
＊
离开犀光斋后，蔡京已经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了。就算是石越向皇帝告状，皇帝也未必就会轻信一面之词，随随便便在太府寺封账封库……而他原来指望的司马光，却在闭门谢客，连面都见不着。
“好睡慵开莫厌迟。自怜冰脸不时宜。偶作小红桃杏色，闲雅……”
惠民河边上，不知从哪家传来歌
醉的歌声，沿河的街道上，穿着各色服饰的来来往往，不时可以看到
目高鼻的番用本族的语言
谈着，蔡京做了多年了杭州市舶务，也略懂一些简单的夷语，但这里的番太多，蔡京甚至分辨不出他们
的是哪族的语言。
身处这充满“铜臭味”的熙宁蕃坊中，蔡京猛然感觉少了许多与士大夫们在一起的束缚，一直紧张压迫着的绪，竟也奇怪的慢慢放松下来。
这的确是一个能让蔡京产生亲切感的所在。
路过惠河民边一座桥时，蔡京奇怪地许多乞丐在桥边排着长长的队伍，几个身着奇怪服装的番在那里分发着炊饼。
“那些番在做什么？”
蔡喜见蔡京询问，连忙笑着答道：“大，这是番的和尚。大看那边，那些都是番的寺庙。”
“和尚？寺庙？”蔡京不觉摇了摇。他知道朝廷从来没有禁止番信奉自己的菩萨，也不曾禁止宋信奉番的菩萨。但除了道教外，无论是中国的和尚，还是番的和尚，他都没甚兴趣。他正准备移步离开，却听蔡喜又低声说道：“大，那不是桑直讲么？”
蔡京一时没反应过来“桑直讲”是何许，下意识地便徇声望去，便见桑充国便站在一座番庙前面，他正奇怪桑充国怎么会到番庙来，方移目去看他身边——蔡京立时便被惊呆了！
在桑充国的身边，跟着两个小孩和三个中年男子！
蔡京并不认得那两个小孩，却认识其中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现任御龙直指挥使杨士芳！
蔡京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机遇？！
千载难逢的机遇？！
资善堂直讲与御龙直指挥使、带御器械侍卫身边的两个小孩，还能有可能是谁？！
“大？”蔡喜奇怪地望着蔡京，他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见蔡京已大步向桑充国走去。
＊
“这里便是番的寺庙……”桑充国并没有注意到蔡京，他的全部
神都集中到了面前的两个小孩身上。
“番和中国一样，也有和尚么？”赵佣好奇地问道。
赵俟也睁大眼睛问道：“桑先生，他们也有道士么？”
桑充国笑着望着两个孩子，“汴京的百姓，管这叫番庙，管庙里的番叫番和尚。不过他们其实不是和尚。”
“为什么？”
桑充国望着赵佣，笑着问道：“六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