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
方到田家，便见温大有与马绍两早已在客厅等候，见着田烈武等回来，起身唱了个喏，温大有便说道：“田大哥可听到他们那些浑话了？”
“什么浑话？”
“便是这几
间，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个疯道。到处对说他听到天正北有什么鸟天鸣……”
田烈武不懂星占之学，不解地望着温大有：“天鸣是什么意思？”李郭敏与段子介、曹友闻却是脸色大变，三相顾一眼，段子介沉声道：“这天鸣是一种异象，若天象出现天鸣之变，便是说主会出事，且必兴兵戈，百姓会流离失所。”
温大有点点
，道：“那疯道也和这位官说的一样。我只道他是胡说八道，派将他抓了起来。可这几间，流言总是不绝,都说官家要大行，契丹要兴兵南犯。更可恼的是还有一
，说那疯道不是常，说他十年前便看到如今雍王府的上方出现过异云，说是什么天子之气……”
温大有这么不管不顾地说将出来，众脸色顿时都变了。段子介早听说过这些流言，不由哼了一声，道：“接下来，肯定便是说什么国家内忧外患，动
不安，官家若大行，六哥顽劣，恐难当重任。国家须立长君，诸王之中，雍王最贤……诸如此类了！”
“这位官真是奇！”温大有一脸钦佩地望着段子介。
段子介又冷冷地哼了一声，和李郭敏、曹友闻
换了一下眼神。三都知道这番来田家，却是没有来好，一不小心，竟卷
了宫廷斗争之中。
田烈武见温大有与段子介一来一往，已是把话揭
。这时候也不再避讳，对段子介三长揖一礼，诚声道：“我本不想令三位卷这是非当中。海外、段兄、曹先生，若是觉得有嫌隙忌讳，这时离去，尚还不晚。”
段子介与李郭敏相顾一笑，却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曹友闻脑筋一转，也已拿定主意，笑道：“只怕我帮不上忙。”
田烈武见三如此，不由大喜，拜道：“三位果然忠义。”一面又请诸座，一一介绍了，方叹道：“实不相瞒，如今这种种流言甚一……”他是忠厚，说到这时，想到要开
议论高太后与皇帝，只觉得颇为不妥，一时竟宣之于，半晌说不出话来。
却听马绍在旁边笑道：“田大哥有什么好顾忌的，我们做的事光明正大。倒霉便倒霉摊上这么个时势。雍王本来就名声好，没有这事之前，便连我老马也要赞他一声“贤王”的。如今百姓的子越发难过，进行拿不出对策，本就是心浮动，加上种种谣言，说六哥的坏，说雍王的好，汴京又到处唱那高太祖让位给太宗的戏，休说是汴京的百姓，便是那些读书、官，心里也未必不想着让雍王做官家也不错。反正都是赵家的江山，又不是没有先例。只不过老百姓读书少，有啥想法便说啥话，那些读书、官的花花肠子多，心里想着里却不敢
说转了！”
他把话一挑明，赵时忠也叹道：“说得不好听一点，如今汴京的心，只怕还真在雍王一边。连在下也听到说十余年前大灾，雍王如何为民请愿的事……要不是有桑山长和程先生在那里不遗余力地替六哥说好话……可便是程先生的学生，也有些暗地里对六哥不满的。但以我所见，这造天命也好，造舆论也好，都还不可惧，可惧的是雍王为何敢这么肆无忌惮？”
李郭敏这时心里对马绍与赵时忠不由刮目相看。他见马绍长相猥琐，赵时忠又是西夏，原本颇有轻视。此时听见他们说话，一个虽直言无忌，却有条有理，把事
说得清清楚楚；一个直指事件的要害，显然比起那仪表堂堂的温大有，实是强得太多。但李郭敏不似段子介，段子介是个什么话都敢说出来的，李郭敏却要谨慎得多，只是默默听着，并不多言。
果然，便听段子介冷笑道：“还不是欺官家病重，太后又最站在他那边……”
田烈武不由点点，叹道：“自从陈都知被太后斥言后，内的见着雍王，说话味道都变了。太后威信这么高，无论是班直侍卫还是内侍宫
，都对太后甚是敬服。果真要是太后的心意……”说到这里，田烈武却又摇了摇，道：“不过我绝不相信，以太后之贤明，会故意纵容雍王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其实六哥天资聪颖，将来必成一代明君。只可惜我和杨兄说到底不过两个赤佬，程先生又是方正君子。眼见着六哥这么被诋毁，我们也只能瞪着眼，除了在这里气愤之外，竟想不出半个法子来。段兄、海外、曹先生，三位都是博学多才之……”
李郭敏见着田烈武之自责，皆是由心而发，亦不由动容。他也知道这原怪不得田烈武，在本朝，东宫官本来就设置得很简陋，更何况六哥年幼，设官更不可能齐备。作为杨士芳、田烈武，忠义勇武是可以依赖的，但要他们佐辅太子来应付这种宫廷斗争，那就真是难为他们了。而且如今这事，更是颇为棘手。但同归同，李郭敏虽不是怕事、不敢担当之，但他毕竟比不得田烈武、段子介，这里的虽然可以说个个都与石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独有他李郭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