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的春节，是从元旦开始，一直持续到元宵节才结束的。龙腾小说 ltxs520.com虽然达官贵们可以靠着仆投递“拜年飞帖”，在元旦那天便向亲朋戚友拜完年，但那些普通的东京市民，却都是要亲自上门拜年祝贺的，而因为元旦那天，需要拜祭祖先，甚至上坟祭祖，还要放
竹烟花，贴门神春联，去寺庙烧香……仅仅一天时间，是断然走不完所有的亲戚的。况且，熙宁十八年的元旦，还飘着鹅毛大雪，直到向晚时候才停下来。所以，正月初二的汴京街
，拜节的群反而比元旦那
还要多。尽管开封府颇为尽责，早已经组织手，在元旦的晚上，将街道上的积雪打扫的
净净，但第二天的御街上，所有的马车依旧是寸步难行——驿车早已挤得满满的，但路上的行却实在太多。
坐着马车准备去拜会司马光的石越，尽管起了个大早，可以想避开拥挤的行，但却还是漏算了元旦那场大雪带来的麻烦，正好碰上了出行的高峰。按照宋代一百多年来的
通法令，车马必须向行让道，而汴京又没有给车马开辟专门的通道。于是，堂堂尚书右仆
的马车竟被困在御街上，走得比蜗牛还慢。石越心里一面抱怨着开封府落后的通管理，一面也只得无可奈何的丢下马车，带了侍剑与几个护卫步行前往。毕竟，对司马光这样一丝不苟的来说，约期不至是十分失礼的事
。
石越一行在熙熙攘攘的群中，走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到了董太师巷的司马光府。雪后的清晨，风冰凉刺骨，众脸上都冻得通红，侍剑等都习练武功，倒也罢了，但石越这几年在汴京，养尊处优，尽管带着狐皮手套，但手却是连佩剑的剑柄都捏不稳了。
司马光府上众，绝没想到石越会这么早步行前来，侍剑投进名刺后，阖府上下都惊呆了。司马光连忙亲自迎出大门，将石越一行请
府中。
进了客厅，石越摘去手套，一面凑到厅中的煤炉边烤着火，一面笑道：“几年前在陕西，冰天雪地的，我还能爬到山上去观察地形，如今在汴京走这点路，竟这般狼狈，让君实相公见笑了。”
司马光笑着望着石越，道：“何尝不是，过年前老夫的书房还可以不放炭火，这年关一过，没有火的地方，我竟是也待不住了。”
“君实相公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成。”石越笑道，“如今朝廷须臾离不开相公。”
司马光笑笑，转过吩咐家道：“去，拿壶酒来，老夫与子明相公，便在这里温酒闲叙了。”
侍剑等见惯了司马光严肃古板的样子，也常见年轻的官员只要略显轻浮，司马光便不假辞色的形，只道是和程颐一样难以亲近的，却不知司马光私下里与朋友、家相处，竟会如此随和可亲，一时都不由目瞪
呆。倒是司马光府上的仆，早已见怪不怪，早有家搬过桌椅摆到炉边，又端了一壶酒，几碟点心过来。石越与司马光便坐在炉边，温起酒来。
石越喝了几杯热酒，肚子里暖气上升，只觉得舒服许多，正要说话，却听司马光已先笑道：“子明走了这么远的路，当不是只为了拜年吧？”
“一是为了拜年，再者是有些事，我思来想去，夜不能寐，须与君实相公说说。”
司马光望了石越一眼，只是低拨弄煤块，并不接话。便听石越又说道：“此前我急急忙忙推出存款准备金法。是我考虑不够周详，此事是我之错。”
司马光静静听着石越自我反省，并没有出演安慰他。任何都会做错事，但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是无法逃避的。
石越说到这里，挥手屏退左右之，沉默了一会儿，方又低声说道：“不瞒相公，事到如今，我对是否还要坚持钞，实是已无信心。”
这是石越赤诚相见的一句话。这话若是传扬出去，不仅从此钞彻底无药可救，便是连石越本，也会受到不满者的质疑与攻击，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石越在司马光面前说出这句话，不仅仅是迫于内外的巨大压力，亦是他彻底不再把司马光当成政敌的表示。
但是司马光却只是抬起来，淡淡说道：“我与介甫，不会因子明一事做差，便对子明再无信心。”
“相公！”石越心中感动，但他仍然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但废除钞至少有四不可。废除钞，无异于朝廷抢劫百姓家财，为政者以信为先，而朝廷从此信用大失，此为一不可；禁军、厢军、官员，手中钞最多，一旦废除，必滋生不满，如今外忧内患，益州动
，一旦有煽动，后果不堪设想，此为二不可；朝廷虽有去年秋税这点收，但国库依然空虚，各项开支今年眼见却并无减少之可能，此时废除钞，朝廷将无饷可发，无钱可用，除了加税，别无他途，此为三不可；天下钱庄能发展至今，钞之功最大，一旦废除钞，钱庄七八成以上，将难以存续，士农工商，皆受其害，十余年心血，毁于一旦，此为四不可！”
“一旦废除钞，天下动
将更加加剧，朝廷若能卧薪尝胆五六年，并非不能恢复元气。但在这种形下，我也没有信心是否能在做五六年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