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连潘照临也弄不清石越的态度究竟如何……但潘照临却觉得，自己有义务替石越事先谋划好一切。
但是，当潘照临带着想好的方案回到石府之时，石越却正在病榻上接见桑充国与吴从龙、曹友闻。
这吴从龙原亦是陈良旧识，最
于礼制典章之学，早就投
石越门下。但他自仕以来，因吏材平庸，又受石越牵累，竟徘徊州县十余年，一直难以升迁。直到石越重掌权柄，陈良在石越那里帮他说话，这才终于让石越想起还有他这么个
，将他调任鸿胪寺主薄。他三
前方抵京履新，正好避开了国丧。
潘照临亦不知道这三如何竟会凑到一块，但石越八晚上在福宁殿指挥平叛，左臂受伤，九又忙了一天，没心思去管这伤
，不料到了九晚上，竟突然晕倒在回府的路上。宫里派了太医前来诊治，特许石越休养一，便这一之闲，石越却又会见起桑充国等“闲”来。潘照临又见陈良与侍剑不加阻止，反在一旁作陪，心里更加不悦，撇了撇嘴
，走到石越榻边，亦不说话，自己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众见他进来，除石越外，连忙都起身行礼。石越却没留意潘照临的脸色不对，只是微微额首，便又转
对桑充国等说道：“潘先生亦是自己，不必拘礼。长卿，你继续说南北之论，亦让潘先生评点评点…”
桑充国点点，又向潘照临以目示意，道：“我刚刚听曹员外说起两浙才之盛，便想起前些天几个福建学生的南北之论……此事却要从本朝进士第说起，因今年是省试之年，学院里，有好事之，贴了一张大表出来，上面列举了自太祖皇帝以来，各路中状元的数，便由此事，引起了
舌之争…….”
“状元？”吴从龙忍不住
道：“大行皇帝在位期间，共有六位文状元，许安世是治平四年的状元，未经殿试，在下记得那年是君实相公知贡举，除此之外，只有时彦是开封，其余当皆是南，自仁宗以来，福建之士多魁天下，也难怪他们得意…”
他说到此处，不料却见桑充国摇了摇，不由诧道：“难不成在下记错了？”
“子云记得不错。”桑充国注目吴从龙，又到：“不过国朝建国以来，状元却还是北居多的。非但是状元，进士及第的数，两府宰臣数，乃至有幸进国史馆立传诸贤，北皆遥遥领先。而本朝名臣名将，更多为北。国朝以来，北对南素有成见，此亦是众所周知，贤如范文正公，虽身为南，却终身以北自居；欧阳文忠公亦是南，却一直想在颖州安家，而对桑梓却颇有微词….而南尤其不善战斗，国朝禁军将士，亦多为北。”
“确是如此。”吴从龙点点，道：“我记得庆历时扩充禁军，有些虎翼军禁兵是南中，怯懦柔弱，自云不知战斗，见贼恐死。如今虎翼军整编后，虽多在南中选填，然军中习俗流传，至今不用南中。”
“还有这等事？”石越还是第一次听说。
“千真万确。”陈良也忍不住说道，“如今的虎翼军虽与过去的虎翼并无多大
系，但不用南中这一要，却是虎翼军不成文的规矩。”
桑充国又道：“那几个福建学生，原是西湖学院的。便因了这些南北偏见，竟被嘲讽。不料亦由此，却引出一段高论来。”
潘照临撇撇嘴，讥道：“历来南北之争，往往北骂南狡诈怯懦，南便骂北不足于智。还能有甚高论？”
桑充国移目潘照临，温声道：“潘先生所言，正是一般的形。若说南北之争，实称得上是本朝一大事件，小到百姓之观感，大到庙堂定策，这南北之争，皆贯穿其间。便是君实相公于吕莆相公之不和，难道便全由政见么？因此，我才以为，那几个学生之论，颇有中的之处。”
“那我真要好好听听了！”潘照临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桑充国亦不生气，只望着潘照临，道：“我听说潘先生亦通河洛之学，大至观星望气，小至测字相。无所不。敢问先生，可曾听说过地气南移一说？”
潘照临“哼”了一声，根本不屑于回答。
座之，只有侍剑对此知之甚少，因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叫地气南移？”
“这地气南移乃是通易理之推算出来的。”陈良解释到，“天地之气，原在西北，故我华夏发源于西北，汉唐皆以都西北而强盛，然天道循环，这天地间的灵气，历数千年，逐渐南移，故历来皆有说，东南有王气，而南方物，亦渐渐兴盛。”
“子柔先生说得不错。”桑充国接道，“我汉实是周之后，兴于西北，数千年来，西北地灵杰，冠于天下，华夏诞于斯，兴于斯，然自汉晋以来，便不断有以为，地气已渐渐向东南移转。那几个学生便以为，此说未必全是怪力
神之说，‘地气’固非儒者之语，不足采信，然南方渐渐兴盛，北方陷于停滞，却亦是不争之事实。而这开天辟地以来之大转变，便发生在本朝。只不过，他们却是将此归功于教育之盛……”
“便以本朝而论，建国之初，状元、进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