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平民谁有如此气魄？又觉不对，公室石刻，历来是栎阳令派遣里长传令他进宫服徭役的啊，何曾有上门做请的？老石工惶惑中不及多想，
一躬，“粗使活计，何敢当一请字？请大
站过，我唤街邻前来搬石。”
“不劳不劳，我自搬进来便是。”老者从容拱手，一转身从平板牛车上将大石横着翻起，微微蹲身背靠大石，轻轻的“嗨”了一声，已经将大石背起。白驼老慌得连忙让路，惊讶面前老者竟有如此大力，一不小心，脚下打滑，已经跌倒在院中。白驼老慌得忙不迭跪在泥地里向天叩
，高声祷告，“上天哪上天，小民不意滑跌，你可不能不下雨啊！”牛车后一直没说话的黑衣后生快步走过来扶起老，“老家，男跌晴，
跌
，老家跌得下连。你怕老天不下雨么？”白驼老禁不住嘿嘿嘿笑个不住，“后生啊，我看你是个贵相。你这个咒解得好，解得好啊！老跌得下连？亏你想得出！老秦国不能没有雨啊。”黑衣后生笑道：“民心就是天心嘛，上天还能另一套？老家，进屋吧，院子里淋雨呢。”这时，背大石的老者已经稳步走到了中间没有门的石刻坊，小院中留下了足足有半尺的一串脚印！老者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蹲身便将大石板搁在了最适合凿刻的木座上。赶黑衣后生将白驼老扶进来，黑衣老者已经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了。老石工上下打量，惊讶得合不拢嘴，一躬，“老哥哥，真道天神力。”
黑衣老者笑道：“白大哥，不敢当。看看这块石板吧。”
老石工走到石架前一瞄，已经从黑布没有包严实的角落看出这块石板并非新采的山石，而是一块很难打凿老青石板，不禁拱手问道：“老哥哥几时来取？”
“请白大哥目下就做，我等在此守候，刻完搬走。”
“老朽多年未动斧凿刻刀……”白驼老有些忐忑，实在怕对不住面前这两位贵。
“老家，国说你是鬼斧神工，不会差池的。”
看着这年轻的信任目光，白驼老顿时
神抖擞，“行，请两位稍坐片刻，我看看字文。”说完熟练的抖开布结，一眼看去，竟是脸色大变。老石工虽远不能称为读书，但石工行久与碑文打
道，字还是识得些许的。青石板上这斗大的两个字分明是“国耻”二字！一时间老石工心惊
跳——谁敢刻这样的碑文？将“国耻”刻在石碑上流传？刹那之间，老石工似乎明白了什么，回打量一老一少，却见黑衣后生向他一躬，默默注视着他。
白驼老也是默默转身，褪下沾上泥水的衫裤，换上石工劳作时穿的
旧羊皮裤，拿过铁锤凿子和斧子走到青石板前。蹲身跨在石板上时，老双手颤抖，将铁凿凑近大字，却迟迟不敢下锤。那个黑衣后生站在他身旁幽幽的问：“老家，老秦都是这样想的，对么？”
白驼老饱含热泪，默默点。
“那就下锤吧，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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