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监惊讶道：“辰时？如何竟到辰时？”黑林笑道：“可是这周王喜欢睡懒觉？”景监低声斥责道：“休得胡言，这是洛阳。”黑林偷偷做个鬼脸道：“谨遵大
命，我这便去准备车马。”
第五章 秦国求贤令秦国特使来到了洛阳王城（3）
也难怪景监惊讶莫名。一昼夜十二个时辰，子时起点，正是夜半；
鸣开始为丑时，黎明平旦为寅时，太阳初升为卯时，早饭时节为辰时，
上半天为巳时，中为午时，偏西方为为未时，再饭为申时，落西山为酉时，初夜为戌时，定
睡为亥时。十二时辰中，卯时最重要。举凡国府官署军营，一劳作都从卯时开始。官署军营甚或作坊店铺，都在卯时首刻点查数，谓之“点卯”。对于国都官员和君主，事实上要开始得更早。所谓早朝，一般均在黎明寅时上下。遇到宵衣旰食勤政奋发的君主，黎明早朝更是经常的。至少七大战国的君主，决然没有敢到辰时才开始会见大臣。景监知道，秦国新君几乎是十二时辰中随时都可以觐见，睡了也可以唤醒。如何这洛阳天子竟然到卯时还不处置国事？在景监看来，周室虽然不再可能以天子职权统辖九州，但王畿土地至少还是相当于一个宋国那样的中等诸侯国大小，若君臣振作励
图治，安知不会大有可为？如何竟衰败颓废到大梦难醒的混沌状态？早起晚睡，已经成了秦国君臣的习惯，要景监此时再上榻，无论如何是不能睡了。他叹息一声，拔出剑来猛烈劈刺。
辰时，上大夫樊余不急不缓的来了，请景监用过早膳，方各乘轺车向王城而来。
洛阳王城是洛阳城中天子的宫殿区域。当们在洛阳之外说“洛阳王城”，指的是整个洛阳；走进洛阳说“王城”，那便是天子宫殿区域了。洛阳的天子宫殿有着独立的红墙，是一座完整的城内城。虽然红墙已经是班驳脱落，绿瓦已经是苍苔满目，但那连绵的宫殿群落在阳光下依然闪烁着扑朔迷离的灿烂，在无限的苍凉冷清中透出昔的无上高贵。目下已是辰时，王城中央的大门还紧闭着，高大
邃的的门
外站着一排无打采的红衣甲士，手中的青铜斧钺显得笨重而陈旧。看见两辆轺车辚辚驶来，甲士们便轧轧推开厚重的王城大门，没有任何盘查询问，轺车便淹没进邃的王城去了。
王城内宫殿巍峨，金碧辉煌，但一片荒凉
败的气息却扑面而来。地面巨大的白玉方砖已经处处碎裂片片凹陷，缝隙间竟长出了摇曳的荒
。宽阔的正殿广场，排列着九只象征王权的巨大铜鼎，鼎耳上鸟巢累累鸦雀飞旋。朝臣进出的鼎间大道上，同样是苍苔满地荒摇摇。大道尽
，九级白玉阶上的正殿好似荒废了的古堡，透过永远敞开的殿门，依稀可见殿中巨大的青铜王座结满蛛网，时有蝙蝠在幽暗中无声的飞舞。昔山呼朝拜的天子圣殿，弥漫着幽幽清冷和沉沉腐朽的死亡气息。景监竟是
不自禁的一阵发抖。
唯一的声息，是从大殿东侧偏殿里传出的器乐之声。始终皱着眉的樊余，向景监招招手跳下车，便向东偏殿走来。偏殿周围倒是一片整洁，没有苍苔荒，几株合抱大树遮出一片
凉。门
没有护卫，樊余也没有高声报号就走了进去。景监却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偏殿是里外两间，中间隔着一道碧绿如玉的细纱。景监不自觉间一抬，竟是惊讶得钉在了殿中挪动不得。
碧玉绿纱内竟然还点着几盏座灯，在户外明亮的阳光衬托下，显得一片昏黄，幽暗混沌。一个身穿绣金红衣长发披散胡须垂胸的庞大物，斜躺在华贵的短榻上。显然，他便是王城的主——周显王。他左右各有一名纱衣半
的
子偎依着，她们随意在庞大物的身上抚摸着，就象哄弄一个婴孩。庞大物睡眼朦胧，一动不动。还有几名纱衣透明的妙龄少在轻歌曼舞，几乎是清晰可见的雪白
体飘飘忽忽，无声的扭动着。编钟下的乐师们也似睡非睡，音乐节奏松缓，若断若续，飘渺得好象梦中游丝……这一片艳丽侈糜，当真使景监目瞪呆。
樊余却只是紧紧皱着眉，向一名舞招招手，舞疲惫蹒跚的跌出了落地绿纱。
“几多时辰了？”樊余高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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