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也知道了？”
“是否杀了名士赵亢？是否毁掉了民居数十万？是否还要准备焚烧民间《诗》《书》？你说，是不是？”玄奇疾言厉色，一连串追问竟是满脸胀红。
孝公点点
，笑容已经从脸上褪去，“玄奇，这些都是事实，但却不是你说的那个味道，也不是墨家所说的
政。”
玄奇嘴唇青紫，牙关紧咬，却突然泪如泉涌，趴在小台上饮泣，“嬴渠梁，你为何要那样做？为何呀？难道变法就一定要那样么……”
孝公走到竹榻前扶着玄奇的双肩，“小妹，不要伤心，许多事我们都要慢慢说。你如果相信我嬴渠梁，就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好么？”
玄奇回身，猛然抱住孝公，吞声饮泣不止。孝公心中一阵酸楚，大滴泪水滚落在玄奇乌黑的发上。玄奇觉察，抬仰望着那张诚实痛苦的脸庞，止住了哭声。她伸手为孝公拭去泪水，轻柔细致，明亮的眼中一片体恤。孝公却是心中
涌，猛然抓住她的双手，脸庞伏在她小小的温热手心，强忍哭声，却也是泪如泉涌，浑身颤抖。玄奇将孝公的紧紧抱在胸前，轻声道：“想哭就哭吧，有我陪你，不怕。我什么都对你说，什么都说，哪怕他们杀了我……”
天色将晚时分，两
终于平静了下来。玄奇详细讲述了墨家要对秦国动手的经过和自己受惩罚的原因，“老师斥责我大事迷
，不堪大任，罚我在这里自省三年，同时探察秦国有无改弦更张。我今
上山采药，听得有和歌，声音似很熟悉，一个不慎，脚下踩空，便滚了下来。谁想果然是你呢。”孝公也说了秦国变法、卫鞅遇刺、自己遭到袭击等事，叹息一声，“我最担心的就是卫鞅。秦国不能没有卫鞅，不能没有变法啊。”
“莫得担心。墨家子弟在栎阳受到了意外袭击，大约鬼谷子门有意阻挠。老师见冬天将至，已经命令邓陵子撤回大山，来春再进栎阳。至于对你这个君，苦获一击未中，料你还要去陇西，正准备第二次捕获呢。怕不怕？”
孝公爽朗大笑，“捕获？我正要送上门去呢。老墨子也忒小瞧嬴渠梁了。”
玄奇笑道：“你真的不怕在墨家生出意外？”
孝公肃然，“墨家子弟为了学派信念，尚死不旋踵。嬴渠梁肩负一国正道，岂能逃避风险而苟且偷安？”
玄奇在孝公脸上轻轻亲了一
，“我从开始就知道，你是个秦川犟牛！”
秦孝公哈哈大笑，“你呢？不也是个墨家犟妞？”却将“妞”念成了“牛”，使一温婉官话的玄奇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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