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请！”
进得大帐，吕不韦见中间一张大案上两名吏员正在埋
拨着算柱清账，便笑问一句：“今
进账如何？亏了盈了？”官市丞顿时没了笑意，挺身拱手道：“禀报吕公：今亏十万钱上下！在下以为，当调出官市库金支撑，否则进货难以支付！”吕不韦从容坐进另案悠然一笑：“开市首亏十万，足下便不能承受么？”官市丞连忙道：“进货付钱是硬理，与在下能否承受无
。”吕不韦道：“官市库金是国财，非山穷水尽不能动用。自今夜起，大宗进货暂不付钱；小宗进货，皆由西门老总事支付。”官市丞吭哧片刻红着脸道：“恕在下直言：两法皆不可为。大宗不钱不可，小宗私易更不可。此等经商，秦国官市未尝闻也！”吕不韦淡淡道：“商事如战，足下如将，只依照将令行事便是，无须论是否。”官市丞将士般“嗨！”的一声，又直刚刚拱手道：“敢请吕公示下：明物价几何？”吕不韦目光一闪笑道：“足下也是老官商，以为该当几何？”官市丞昂昂挺胸道：“今已亏，明当盈！在下以为明市当提价三成！老秦
与国府一心，断无怨言！”吕不韦一声叹息：“可惜也！有足下这般官市，难怪秦国百年无大商！官商如此拘泥，能做得邦
大商战么？”官市丞一脸坦然道：“商事非国本，能周流财货使民度足矣！做忒大甚用？”吕不韦冷冷一笑：“甚用？秦国若有大商，抑或官商能事，岂有尚商坊
秦之事？若你等者，几时明白商战可救国，便是出息也！”官市丞顿时红了脸道：“商贾
诈，坑民为本！果能救国，耕战何用！”吕不韦不禁又气又笑拍案：“呜呼哀哉！商海有鲲鹏，何足于一个小店东道哉！”官市丞终于不耐一拱手道：“吕公只说市价便了，在下不想争辩商道。”
“好！”吕不韦断然拍案，“明落价三成，与尚商坊平齐！”
“岂有此理！”官市丞大急，“尚商坊今猛涨，明如何能猛跌？”
“只怕还要跌。你只记住：他跌我跌，始终低他半成价！”
“！”官市丞愣怔得大张着嘴
竟说不出话来。
吕不韦走了。官市丞立即飞身上马急奔王城。嬴柱立即在前殿召见了擂鼓紧急求见的官市丞，然听得几句便沉下脸
断了：“秦国市易，悉听先生决断，不得越过先生奏事。”说罢不待官市丞回话便径自走了。官市丞沮丧之极，怏怏回到南市的临时官帐便打起
神赶紧巡查接货
形，生怕明过不得大关。大棚接货吏员兴冲冲回报说，今夜的大宗货主特意申明货金不收，两月之后一并结算，进货天天不断！小棚吏员也是满脸堆笑，说西门老总事当场兑钱六十万，言明借给官市，两月后要讨一分利！官市丞又惊又喜，虽一时说不清其中奥秘，却顿时对吕不韦心生敬佩，一挥手高声道：“吕公有令：明跌价三成！他跌我跌，始终低他一成！牛他一程！上货——”
南市的风灯火把彻夜未息，嗨哟嗨哟的号子声直到东方微明才平息下来。
第八章 风雨如晦咸阳大市
发了惊心动魄的商战（3）
次清晨开市，果然势大变！尚商坊六国大市一
气猛跌到南市物价的四成，各国商社的大小店铺纷纷张挂出“楚国上等稻种”、“齐国上等海盐”、“韩国铁铧”、“魏国上等麦种”、“赵国上佳菽谷”、“燕国大麦黄粱”等等不一而足，旁边斗大红字的长幡更是显赫标明“平价六成，大跌四贱卖！”老秦纵然厚道，却也不禁对这些寻常大名赫赫无法企及的粮货佳品以如此贱价出售怦然心动！毕竟，买便宜物事不犯法，且当此艰难救灾之时，何乐而不为？同此心，心同此理，尚商坊开市一个时辰，南市的
便哗啦啦流到了尚商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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