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不算谦虚，蛇
攻
钱文义麾下那艘战船时，我本已
了阵脚，若非任吉的雷霆弩稳住军心，只怕现在庆祝胜利的要是蛇了。
我一说起任吉，邢铁风转
道：“对啊，任吉在哪儿去了？”
他一向对我
理不理，这回让他做我的手下，一定让他很不高兴，不过这回连他脸上也露出笑意来了。
杨易也转过去，忽道：“他们在捞取箭矢啊。”
我心一亮，道：“对，还是任将军老谋
算，快把箭捞回来，能捞多少便捞多少。”
这些箭大多还漂在河面上，这次围歼蛇，主要是靠弓箭之力。我们这六万支箭经此一役，只怕消耗了一半还多，实是该取回来了。钱文义道：“是啊是啊，快去，谁捞得多谁先得。”
雷霆弩的箭也不是特制的，就是平常的箭。以前在平地上战后打扫战场总会把箭收回来，可这回在河上搏杀，又是个对蛇以来未曾有过的胜仗，谁也没想去收回箭来了。
陶昌时他们向我行了一礼，纷纷回去。我对曹闻道道：“走，我们也去吧。”
甄以宁在一边道：“统制，三艘船受损，伤者医治，这些善后的事不做了么？”
我挥挥手道：“甄以宁，你不是参军么？这些事便由你负责。”
他还想说什么，我已和曹闻道去放下小船了。甄以宁虽然年轻，但经此役，我知道他实是个
之，大有可为，这战得胜，我不想面对自己一方的损失来折了我难得的这
锐气。
河上，已漂满了蛇的尸首，没
中的箭也漂得满河都是。我和曹闻道合乘一船，让一个士兵
桨，我们不时把箭从蛇尸身上拔下来。
收了一阵，河面上的箭已不多了，曹闻道看看那艘船道：“统制，我们去船上把战死的兄弟收回来吧。”
那艘船上的一百多，战死了三十几个，尸身横七竖八地躺在甲板上。甲板已经和水面平齐，那些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尸身被河水浸泡着，甲板也流淌着血水。我点了点道：“好吧，不过这船得太多了，让十个上去收回阵亡弟兄的尸身。”
这条船上的士兵都是南征残部，有一个我还认得是当初前锋五营里的，我也曾带过。他们对战死沙场早有准备，可是也许没想过，经历千辛万苦逃回帝都，只这么几天，仍然会死在蛇手里。
曹闻道在边上指挥士兵收着战死者的尸首，有一具尸首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手臂了。那个大概是曹闻道认识的，他骂骂咧咧地在甲板上转着到处看，脚下，那些血水也被踢起来。我看了看四周，这三十多具尸首都已搬空，舱中能用的一点辎重也搬走了，便道：“曹将军，回去吧，真找不到也只能算了。”
曹闻道道：“他妈的，一定是这些怪物吃下去了。这些东西……”他两眼血红，几乎要滴下血来，忽然走到一个蛇身边，拔刀向一个蛇尸首上砍去。只是两三刀，他砍下了一大块蛇的尸
，他割下一条塞进嘴里嚼着，一边含含糊糊地骂道：“别以为你们吃，老子也吃过你！”
我一样也吃过蛇的，不过那是煮过的，哪儿象曹闻道这么生吃？这块蛇白里带着血丝，外面还有鳞片，看上去也让恶心。我打了个寒战，也说不出话，却听得边上纷纷发出了刀砍之声，甲板上另外的士兵也学着曹闻道的样子，在蛇尸身上砍下来生吃。
象是会传染的一样，前锋营的几乎都开始割蛇来吃了，另外船上的一个个都看得目瞪
呆，任吉手下的士兵在与蛇厮杀时勇不可挡，现在也好象是吓着了。
我们这些经历过南征之败的，在别看来，几乎就是些生番了吧。我不禁暗自苦笑，但也不敢多说。他们心的气憋得太久了，实在该发泄出来。可是，我心里的气呢？好象，我从来都不会这样不顾一切过。
也许，我已经是个想得太多的了。
我抬起，喝道：“传令下去，前锋营中军官一律随我上岸，将这些士兵埋了。”
曹闻道道：“是啊。来，给我拿个碗来。”
我不知曹闻道要碗来做什么，这时有个士兵已从船上去取了个碗来，曹闻道拿着这碗走到一个还在微微动弹的蛇边上，一刀刺
它的下，割了条大，从那子里流出一些血来，他又割了几个，积了大半碗，
给一个士兵后道：“统制，军中无酒，就用蛇的血来祭一祭这些战死的兄弟。”
我有些茫然在看着他。记得我们知道蛇吃时，都有些害怕，而蛇看我们在吃它们，会不会也觉得害怕？若许，我们和蛇也没有本质的不同吧。
将三十多具尸首运到岸边，前锋营的百夫长以上的军官都来了，陶昌时、刘石仙和任吉也上岸站到我身后。我拣了个燥的高地，和掘了三十多个坑，把阵亡者埋好，曹闻道把那碗蛇的血递了过来。
血被风一吹，有点凝结了。蛇的血和血不一样，没有热气，但看上去也是一样，时间久了也一样会，会凝结的。我按过血，只闻到一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