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兄，逝者已矣，我们仍是兄弟。”
在前锋营时，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军官都很是融洽。自从在东平城钱文义出卖了我一次，我对他几乎是痛恨和不齿。但是这次敢死军出发，他全力死战，也救了我一命，要我再恨他实在恨不起来。他听得我的话，眼里似乎也要流出泪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走出门，我回到自己的营房，坐了下来。我的亲兵也跟随曹闻道练阵去了，里面一个
都没有。想起方才跟钱文义说我们仍是兄弟，但是话如此说，要和当初的前锋营中时那样生死与共，亲密无间，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
世界象一个巨
，驱赶着我们拼命向前，由不得驻足。我倒了一杯已冰透了的水喝下去，水冷得冰牙，喝下去时却象烈酒一样在胸臆间燃烧。
※※※
蛇的攻势再而衰，三而竭，第五天上，终于失去了当初的气势。在押龙河里漂着上百具蛇的尸首，蛇退了下去，将一具具尸首拖上岸，就在对岸开始焚化。
以前我一直以为蛇没有葬仪，那时它们也从不收拾尸首，现在却有一个穿着白衣的蛇在尸堆前摇摇摆摆，看样子居然和法统的葬仪颇为相似。虽然打退了它们的进攻，但南门外没敢坐船追击，只能目送着它们在押龙河对岸烧掉尸首后退去。
符敦城今年得到一个大丰收，因此城中的仓廪都很充实，不用担心象高鹫城那样绝粮。不过如果蛇不再强攻，只封锁城外，那也是件难办的事。蛇聚集在押龙河南岸，我们无法引鼍龙来攻击，何况蛇吃了一个大亏后一定也会有所戒备，主动出击是不成的。幸好天时帮了我们，到了十二月，气候急转而下，几阵北风一吹，下了几场雨后一下子变冷。天水省气候原也不是太冷，但白天和夜晚温差很大，现在晚上已有冰冻。押龙河跟大江的水因为总在流动，自不会结冰，那块滩涂却已冻得硬梆梆的，蛇再想
地攻来已不可能。陶守拙的那个侄子陶百狐却也是个多智之，他在东门外滩涂上半埋了不少油桶，蛇也曾想直接攻来，但是被西府军一把火
退，留下百多条尸首又逃走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攻守战到了十二月中的一天，我正准备带着士兵上城进行一天例行的巡视，却听得有在叫道：“蛇退了！蛇退走了！”
这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欣喜。我吃了一惊，带到了城上，远远的，只见蛇那面战旗掩映在树丛中，渐渐远去，押龙河南岸原先已连绵数里的蛇营尽皆拆毁。
果然退了！
我甚至有些晕眩。尽管蛇的这次撤退有点不明不白，它们虽然难以攻克符敦城，但实力并无大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虎
蛇尾地撤了回去。可不论如何，西府军终于将蛇击退了，这次击退的不是蛇的一支小部队，在经历了太多的失利后，我们终于取得一次胜利！
城的士兵都开始了欢呼，这欢呼声越来越响，渐渐弥漫到了全城，城民也扶老携幼地上城来观看。远远望去，蛇在树林间蜿蜒而行，不知已到了何处。
边上，有个西府军叫道：“这些怪物，也没说得那么凶啊，当初武侯大怎么会闹个全军覆没的。”边上有一些士兵也随声附和着。蛇攻城后，城中损失很小，他们自然觉得蛇没那么厉害的。只是他们在我们边上这样喊，好象是在嘲讽我们这些曾经参加过武侯南征之役的战士了，曹闻道当即便要反唇相讥，我连忙止住了他。
西府军虽然仍然自视很高，对前锋营却还一直颇为尊重，现在他们只是因为胜利到来后有些失言而已。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些蛇并没有当初攻打高鹫城那样凶狠，那时前锋营五个抵住一个蛇还很吃力，可这批蛇，三个就可以抵住一个了，有时甚至一对一也可以抵挡，难道这支蛇军真是最差的么？
我想起文侯说过，蛇是有三路并进之意，攻打天水省的是西路军，于
于理，蛇都不该用这样一支缺乏战斗力的部队上阵。它们到底是什么用意？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突然身后又传来一阵欢呼，那是周诺和陶守拙闻讯上城来了。周诺脸上还着笑意，陶守拙却好象有点不安。我上前向他们行了一礼。周诺看了看退走的蛇，笑道：“果然不堪一击，呵呵。”他转身高声道：“西府军的将士们，这次胜利都是你们浴血奋战得来的，今晚起，城中大宴三
，庆祝胜利！”
雷鸣般的欢呼又响了起来。符敦城是军治城，周诺这个都督也是兼当初李湍的总督之职，看来颇得民心。在欢呼声中，我也舒了
气。
们簇拥着周诺，欢呼声一
高过一，前锋营笔直地站着，却没有加
欢呼，但每个脸上都露出了笑意。胜利来之不易，即使还不知道这是不是最终的胜利，但我们到底是胜了。
“楚将军，这次能打退妖兽，全亏前锋营死战之力。”
陶守拙从群中走了过来。周诺还在那儿接受市民和军队的欢呼，大概符敦城里只有陶守拙还记得是当初蛇地攻城时城中那一片惶恐不安了。我苦笑了一下道：“岂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