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楚将军，谢谢你了。”他长叹了一声道：“那天我其实打算如果你把我
给陶守拙，那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反正周都督死了，陶守拙迟早也会杀我的。”
我想起了唐开的斩铁拳，不禁有些后怕，不由得闪了闪，他也发现了我的动作，又叹了
气道：“本来我有舍命为周都督抱仇之心，但现在什么都没了。楚将军，你说，国家危难与知遇之恩，哪个更重要些？”
他说的是周诺的事吧。周诺对他极为信任，但是另一个贴身侍卫伍九登却早已背叛了。如果跟随周诺，势必要加
反叛，那时唐开只怕心中就有些忐忑。他这么问我，我也实在不好回答。如果文侯也有野心的话……
我不敢再想，事实上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我也叹了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百姓要过的是安稳的生活，谁在台上都没关系。”
这世界就象个戏台，台上的自然只是些王侯将相，那些黎民百姓就只能充当看客。不管是说什么解民倒悬，还是说什么为民造福，说到底，无非是为了站在台中央的野心作怪而已。只是我这么说来，似乎是表示便要推翻帝君也没关系了。唐开有点吃惊，张开了嘴说不出话，我猛地觉得有点失言，又拍拍他的肩道：“唐兄，坐吃山空不是个办法，你还是谋个活
吧。”
唐开道：“我能什么？就一身力气，加上会打拳……”
我猛地想起了邵风观来。六月间东平城
，邵风观逃回帝都后，因为甄以宁的事，文侯迁怒于他，将他革职，此时邵风观在帝都开了家镖行，也不知如何了。我原本想去找薛文亦再要一些手弩的箭，此时却想先去看看邵风观，如果他要
的话，倒可以把唐开介绍过去。
邵风观的平宁镖局开在城南。我到了城南，问了问，才算找到那家镖局。一进门，有个突然叫道：“是楚将军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那是以前邵风观的中军诸葛中。邵风观被革职后，诸葛中也弃官不做，前来追随邵风观，此时他一身帐房打扮，手上还捧着把算盘，谁看了也想不到当初这个也曾率领军队厮杀于阵上。我道：“诸葛兄，邵兄在么？”
诸葛中道：“邵爷接了一票生意去句罗岛了，得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邓沧澜击退倭后，句罗岛百废待兴，此时南面尽被蛇占据，以前一直是化外之地的句罗岛倒是一下子蒸蒸
上，前去做生意的络绎不绝。只是听得他不在，我有些失望，和诸葛中寒喧了几句，又去工部看了看。
薛文亦在工部倒是混得不错，只是他受伤太重，一辈子只能坐在
椅上，因为缺少锻炼，一下肥胖起来。见到我时，他正在刻着一个木雕像，我叫了他一声，他喜出望外地道：“楚将军！你真回来了？”
我笑了笑道：“什么话，好象我非死在蛇手里一样。”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道：“该打，该打。”
我摸出手弩道：“薛兄，这次多亏你的手弩救命，只是我把箭都用完了，你这儿还有么？”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道：“有，有，我知道你会用，所以得空就做了不少，我给你拿去。”
他推着椅进去，我注意到他手里雕的是一对正偎依在一起的男
娃娃，两个都肥肥胖胖，憨态可掬，那个男娃娃倒有几分象他自己。这时薛文亦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见我正在看那雕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要结婚了，这是她让我做的。”
我又惊又喜道：“要结婚了？谁家的儿？真也这么胖么？”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当然没有。”他从怀里摸出另一个雕像，那却是很苗条的子，虽然没有当初的秦艳春美丽，倒也眉清目秀。我笑道：“到时可一定要请我喝酒。”
他笑嘻嘻地道：“自然自然。到时张龙友就算忙，也得让他来喝杯酒。”
我道：“对了，张龙友在做什么？”
“他的行踪很神秘，听说文侯大有要事要他担当，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听说，他很有可能会接替汪荣做工部右侍郎。”
一同从高鹫城逃出来的四个，此时各有发展，看样子倒是张龙友爬得最快，吴万龄也已升为校尉，幸好我的下将军之职复位，倒也不算太落后。
薛文亦看着我手里那个雕像，突然感慨道：“宁为太平犬，莫作
世，这话现在我才算真正明白。真希望能早打退蛇，天下重归太平。”
蛇就算退了，难道真能太平么？我有些想苦笑，但也说不出什么来。突然又想起了唐开，我道：“对了，薛兄，你们工部有什么活好么？”
薛文亦怔了怔道：“怎么了？”
“有个朋友想先找点事。”
薛文亦道：“工部倒正要招几个打杂的，要不你让他来做吧，我大小是个员外郎，这个权也有。”
我道：“那就好。”我把那雕像放下，觉得这像雕得着实
致，实在有点
不释手。薛文亦道：“楚将军，你要喜欢的话就送你吧，我再雕一个就是。”
我笑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