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实。太子要说音律中也有兵法,虽然我明知他在强辞夺理,但这道理完全说得通。
二太子被他说得没法反驳,但仍是不服气,道:“兄王即有心得,不如即席与
合奏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
太子笑道:“不错,本王正有此意。甄卿,你将笛子带来了么?”
文侯这时站起身道:“殿下,微臣也带来了。只是微臣之技珝殿下相去甚远,不啻以筳扣钟,还望两位殿下和诸位大
莫要取笑。”
他从怀里摸出那支铁笛来,我脑中登时雪亮。怪不得太子能侃侃而谈,这些话一准是文侯教的。文侯让太子说这一席话,也多半是要为了折服二太子。此时安乐王在座,安乐王是帝君亲弟,也是宗室首领。宗室虽没什么
材,但毕竟都是皇亲国戚,若是这批宗室都能拥护太子,这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
文侯真的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乘之机。我心
暗笑,本来一直还在担心战事,但此时不知为什么登时放下心来。以文侯之能,他绝不会因为游乐而误了正事,定已安排妥当。此时,我也觉得自己没有投向二太子一方实在是很正确的选择。
文侯和太子两
同时吹响了笛子。太子的笛子虽然黑黑短短,声音却也极为嘹亮,文侯的铁笛也盖不过他的声音。两支笛声先是并驾齐驱,越吹越响,突然文侯的笛声一下拔高,太子的笛声却仍是镇定自若,回环不已。笛声互相
错,明明是响成一片,却又泾渭分明,丝毫不
,真有如两支军队正在厮杀,文侯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击,太子却也守得法度森严,一丝不苟。
我对音律虽不甚通,也听得凝神定气,生怕漏掉一个曲调。笛声仍是清越嘹亮,但我眼前却似出现千军万马,正
缠在一处血战。我不知道别
会不会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每个
都听得
神了。这两支笛声势均力敌,互不相让,如果与太子合奏的不是文侯,恐怕太子也吹不出这等
彩的笛声来。隐隐的,我觉得太子方才所说“音律中也有兵法”实在并没有错。
笛声此时已慢慢减弱,太子的笛声已细若游丝,文侯的笛声却似断非断,仿佛那两支军队血战一场后,正要收兵。我还以为这一曲已经要结束了,哪知突然间文侯的笛声又一下拔高,响了个高声,在绝高处绕了两绕,又一泻千里,似是立马山峰,以地形之利突发奇兵猛攻。太子的笛声却守得绵密异常,在文侯这等大力猛扑之下仍是行有余力,便如这支军队以铜墙铁壁般的阵势挡住敌
攻势。文侯的笛声一连起了三个高峰,太子仍是阵脚不
,正似以堂堂正正之师迎战敌军偏师突袭。
奇兵定不持久。我刚想着,文侯的笛声已然渐渐变轻,就象奇兵冲不动敌
阵脚,锐气折尽,败象已呈。此时太子的笛声在不知不觉间变强,文侯的笛声却已细若游丝了,虽然还时时拔起一个高音,如同败军反戈一击,力图取胜,但是太子的笛声中左冲右突,仍是冲不出去。
终于,两支笛声的曲调已渐渐合二为一,终于成为一支。这声音也慢慢变轻,便如得胜之军裹着战俘班师,越走越远。我听得
神,半晌,只觉周围静得出奇,才醒悟过来一曲已终。
所有
都静了静,忽然安乐王鼓掌笑道:“好一支妙曲!殿下与甄大
的笛技真个是神乎其技,当世想必再无第三
了。”
文侯将铁笛收好,摇了摇
苦笑道:“殿下天纵奇才,微臣少年时虽然也曾从穆善才处得以琵琶
指吹笛之技,与殿下的指法相比,真个瞠乎其后,望尘莫及。”
太子吹完一曲,神采飞扬,想必心
甚好,笑道:“甄卿过谦了。甄卿的笛技天下也没几个
比得过。”言下之意,文侯笛技虽然高明,天下没几个
比得过,但他自己却是在那“几个
”之中了。文侯这个马
拍得恰到好处,文侯自己也是吹笛高手,正搔到太子痒处,难怪他会这般高兴。
武昭捋了把白胡子道:“果然,老臣听得此曲中隐隐有兵戈之象,似乎与枪术也有暗合,看来音律与兵法确是相通。”
武昭一生没上过战场,但他是军中第一名枪,枪术天下无双,这一点所有
都承认。我的枪术算得一时之选,如果与武昭真个对敌,当能以体力压制住他,但若是单论枪术,确实还颇为不及。
小王子在一边道:“武昭老师,你说枪术也和音律相通么?”
武昭道:“不错。吹笛是以吐气发声,用枪是以臂发力,皆是
身发出。喏,小殿下,你看。”
武昭拿起一根筷子递给我,这筷子夹在手中,食指和拇指正似
身两条手臂,他手指一抖,筷子一前一后,使得正是一路懒龙舒爪枪。他的枪法熟极而流,具体而微,与马上使出的一般无二,进退之间,竟也与方才太子与文侯的笛声节奏相符。
一说到枪法,太子登时索然无味,二太子却是眼前一亮,道:“文侯大
,请你再吹一下,看武昭将军所言是否属实。”方才太子说是音律与兵法相符,二太子不信,现在演示之时,却似两个
的论点倒了过来。
文侯笑了笑,又取出铁笛吹了几个调子。在他的笛声中,武昭手里的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