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力战到死,我也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看了看身后的毕炜,他坐在马上,仍是抱着令旗,在查看方才被蛇
缠着的那门炮。蛇
的尸首已被取下了,原本光洁的炮身沾上了不少蛇
焦烂的鳞片皮肤。他还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着张龙友说的最后一招?可是现在他并没有命
往炮身加火药。
蛇
越来越多,八阵图也越发显得岌岌可危,从阵形中搭出的蛇
尸首更是顺流不息,在阵后搭成了一座小山。这时从边上突然冲过来十几个士兵,他们倒拖着长枪,绕过那堆蛇
尸首,便要向城门跑去。他们跑得太急,当先一个和一个正拖着蛇
尸首的挠钩手撞了一下,摔倒在地,那
跳起来骂道:“混蛋!”倒转手中的枪,象棍一样向那挠钩手打去。
我吃了一惊,猛地一提马,飞羽一个起落便冲到了那挠钩手身边。这时那士兵已将挠钩手打了一下,正要打第二下,我伸出长枪向前一探,枪尖一感到那
砸来的份量,手腕一抖,登时发力,那士兵的长枪被我搅得一松,直飞了起来,撞在城墙下,又摔进护城河里。
我击飞了他手中的枪,喝道:“你是什么
?竟敢如此无礼!”
前锋营正在恶战,这士兵竟然还要搅局,我心中已起了杀意。那士兵脸色惨白,却仰着脖子道:“将军,那些妖兽这等厉害,再打下去,定要全军覆没。”
我喝道:“你怕了么?”
那士兵也叫道:“是,我怕了!如果城池被攻
,我战死也无话可说。可现在明明是让我们送死,我不
!我……”
他叫得很响,边上有不少士兵脸上都露出不悦之色,似乎也有同感。我心知不能再让他搅
军心,喝道:“临阵脱逃,
军心者,斩!”
我喊得很响,手中枪起得更快,一枪刺
那士兵嘴里。我的枪枪尖很阔,便如一把刀一般,这一枪刺
,直透脑后,那士兵被我刺得当场倒在地上,和他一块儿逃过来的十几个士兵失声惊叫,有几个作势要向我攻来,却又不敢。
我喝道:“保家卫国,死得其所,你们是帝国的勇士,不是懦夫,回去!”
我长枪一收,那士兵的尸首被我挑得到了那堆蛇
的尸首上。那些士兵怔了怔,有一个举起枪叫道:“好吧,左右是个死,弟兄们,战死总比被这些将军老爷杀了好!”
他转身又向阵前冲去,一同逃来的士兵也跟着他回去。看着他们的身影,我只觉双手也有些发软。我杀过不少
了,可是自从和蛇
战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杀自己一方的士兵。本来我实在不愿意对自己
动手,可又偏生不得不动手。杀了那士兵,我只觉双手也有点发软,比刚才与那蛇
生死一线的死战还要累。
在蛇
这等疯狂的攻势下,军心已在浮动。文侯让我们出战,已是让很多
都不理解,便是我自己也不太理解。也许守下去也是个死,但坚守城池,至少还能多活一两个月,这般野战,实是速死。文侯究竟还有没有什么手段?
我看了看城
,文侯在城楼上,也看到了方才的
景。他向我赞许地点了点
,一指前方,示意我上前助阵。
蛇
对城门正中的攻击最为猛烈,战事到现在也还不到一个时辰,但前锋营伤亡已达三分之一。虽然有八阵图坚守,战死的不是太多,但重伤的却已有不少。再打下去,前锋营迟早是个全军覆没之局。但我方才对那脱逃的士兵动手,总不能自己也畏战逃跑吧?
我咬了咬牙,催马过去。这时陈忠又在与两个蛇
接战,他神力惊
,以一敌二,虽然已只剩了招架之势,却仍然不退半步。我冲过去时,正有两个八阵图中的士兵要出列助战,我喝道:“各归原位,不要
了阵势!”说罢,一枪便向那蛇
刺去。
我和陈忠原本配合得极好,又是在八阵图的空隙中,蛇
本来只能一个个上来,我们尽可守得住,但方才我去杀了那逃兵,便有两个蛇
同时杀到近前。陈忠的长柄斧使得还很生涩,虽然斧招与大刀相近,毕竟还有不同,如果我晚来一步,陈忠只怕要战死当场。我接过一个蛇
,长枪一进一退,那蛇
身上被我刺了四五个伤
,但这蛇
也横勇之极,手中一
刀只护住面门,反而步步攻上。
我越斗越是惊心。八阵图在蛇
的狂攻下,此时已成勉力支撑之局,随时都可能崩溃。一旦中央被蛇
突
,那么文侯再有什么手段也来得及了。此时太阳已至天顶快到正午了,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觉遍体都是凉意。
死,比任何时候离我都要近。
突然,从城
上又喊起了一声直冲云霄的笛声。
那是《葬歌》!
那一定是文侯在吹吧。不知为什么,到了此时我有些想笑。的确,这葬歌来得正是时候,我们都要战死了。
笛声凄厉,象满含着鲜血。在笛声中,突然又响起了重重的三声琵琶声。这三声琵琶极是突兀,如果笛声象一柄长剑,那这琵琶声就象三把快刀。我不用看,就知道这一定是她在弹。
雪白的手指,淡黄的衣衫,碎珠崩玉一般的琵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