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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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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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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宪能成,多亏你与南宫大的竭力支持。沙场之上,亨利不会认输,但政事上,亨利对楚兄你唯有敬服得五体投地。”

我有些想苦笑了。虽说我竭力主张与共和军达成和解,共和完成立宪, 但在政事上我所见浅陋,也说不出什么好的见解。立宪能成,为此竭尽心力的非南宫闻礼莫属。南宫闻礼不愧是郡主亲自挑选出来的才,即使郡主去世已久,他仍然把郡主的构想一步步变为现实。也许,与郡主留给帝君遗计一样,郡主生前大概也给南宫闻礼留下了长远构想吧。虽然我不相信郡主能事事料中,但最终帝国与共和军达成协议,组成立宪政府,一定早在郡主的构想之中。

我把酒一饮而尽,重又坐下来。丁亨利也已坐下了,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渍,道:“我也有一件事想问楚兄,请楚兄坦承相告。”

我道:“请说。”

“在伏羲谷中,你为何要将东西炸毁?”

我眉一扬,正想抵赖,却见丁亨利目光炯炯,心知赖不过去。显然, 共和军也知道伏羲谷中蛇繁衍生殖之秘,我道:“天下一切生物, 都有生老病死。如果有哪一种会源源不断地出生,那是逆天而行,本不该在世上出现。如果战争靠这些取胜,等如以利刃自尽,还是让它从世上消失吧。”

我虽然也没正面回答,但说得比丁亨利还要直接。丁亨利低沉吟不语,我举起杯道: “丁兄,还是愿天下生生世世,再无战争,了。 ”

丁亨利道:“楚兄那么厌恶战争么?”

我叹了气,道:“我只盼永远都不要有战争。 ”

丁亨利放下酒杯, 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出神。 我道: “丁兄,怎么了?”

丁亨利又抹了一下胡子,道: “噢,我走神了。楚兄,在军中,我还是一次听到有这种话。 ”

我苦笑道:“败者固然伏尸千里,胜者同样尸横遍地。当初伍,我也想靠军功一步步往上爬,但战场上经得多了,我只觉得,我这每一步下,都有着万千军的尸骨。不怕丁兄见笑,有时我做梦都会吓醒。”

丁亨利有点不以为然,只是笑了笑,道: “其实不能一概而论。不义之战,自然越少越好,但正义之战,岂能逃避。 ”

我道:“只消是战争,不管为了保家卫国,还是开疆拓土,都是血腥的,背后也只是野心家在纵,哪有什么正义可言。不仁者,天诛之。所谓为正义而战,往往就是野心家在背后纵,让送死的借。 ” 我说到这儿,见丁亨利面色有些不悦,心知这话触到了他心里。共和军当初向民众宣扬,他们是正义之师,进行战争是为了解救万民,而我说正义是野心家的借,在他听来大概觉得有点指桑骂槐。我道: “丁兄,大概我有点醉意了,只是你问问那些家里有战死者的百姓, 他们会喜欢夺去亲的战争么?即使这战争号称正义。”

丁亨利道:“可是,当敌到你家门,要把你全家都杀尽了,此时的反击难道还不是正义么?蛇当初围住帝都,你们发动反击,那场战事里的死者家属会说这一战不是正义的么?”

我长叹了一气,道:“可是,这敌是什么?他的意图是什么?是不是只有拿起刀枪反击一途?可不可以通过和平手段达成谅解?正是野心家为了一己私欲,把和平之路全部堵死,让无辜将士送死,却说这战事是正义的。丁兄,别忘了,当别拿着刀来杀你,你当然会反抗,但别仅是在威胁时,你硬要一战,那也能叫做正义?”

也许是喝酒猛了点,我说话也有些大。丁亨利“嘘”了一声,道: “小声些。楚兄,你醉了。”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忙拿起边上的茶杯来喝了一。丁亨利看着我喝茶,道:“楚兄,我也承认你说得没错,不过,很多事都是由不得我们。像蛇,难道也能与它们达成谅解么?”

丁亨利大概觉得我是在指责他,不无辩解之意。其实,我现在想到的倒不是他,而是文侯。当在东平城木昆告诉我,帝都围城之际,蛇曾经有意求和。然而文侯收到蛇的求和信,却骗帝都军民说是要我们投降。

文侯的确为帝国立下了极大的功劳,帝都围战至今在民众中传播,所以帝君与文侯闹翻,仍然不敢明着对文侯下手。可是,帝都围战真的就是非战不可么?我仍然不相信。木昆虽是蛇,但他比我见过的很多都要睿智宽厚仁义。可是他最终也死在我面前,他设想的蛇类和平相处最终落空,说到底仍然是帝都围战结下的苦果。那一战是胜了,可是也让帝国多了无数个新鬼。正是这无数枉死鬼,才成就了文侯的声名。

我虽然知道他误解了,也不去多说。就算他不误解,恐怕仍然会觉得我是借题发挥。与丁亨利算是惺惺相惜,战时只能作为敌,但没想到和平来临,我们仍然话不投机。

这时跑堂的端上炒菜,我们闷着又喝了几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等局面,丁亨利也发现了场面的尴尬,不时与我说几句笑话,说了点各地的风土,只是我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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