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站在那里，福一福说：“谢谢胡老爷跟嵇老爷！”然后转身就走。
“如何？”胡雪岩很得意地说，“处处都回护着你，刚刚进门，就是贤内助了！”
嵇鹤龄撮两指按在唇上，示意禁声，接着指一指里面，轻声说道：“何苦让她受窘？”
胡雪岩又笑了：“好！她回护你，你回护她。看来我这
媒，做得倒真是
功积德。”
一面说，一面往外走。这时瑞云已将在打盹的张贵唤醒，点好灯笼，主仆两
把胡雪岩送出大门外，看他上了轿子才进去。
于是检点了行李，嵇鹤龄又嘱咐张贵，事事听“瑞姑娘”作主，小心照料门户。等男仆退出，他才问：“瑞姑娘住在哪间屋子？”
“我跟二小姐一屋……”
“瑞姑娘！”嵇鹤龄打断她的话说，“小孩子，不敢当你这样的称呼。
你叫她名字好了，她叫丹荷……“他把他六个儿子的名字，一一告诉了她。
“叫名字我也不敢。”瑞云平静地答道，“叫官官吧！”
江南缙绅之家，通称子
叫“官”，或者用排行，或者用名字，丹荷就是“荷官”，这是个不分尊卑的“官称”，嵇鹤龄便也不再“谦辞”了。
“瑞姑娘，我再说一句，舍间完全奉托了！孩子们都要请你照应。”
“嵇老爷你请放心，府上的事都有我。”瑞云这时对他的感觉不同了，隐隐然有终身倚靠的念，所以对他此行的安危，不能不关心，但话又不便明说，只这样问起，“嵇老爷这趟出门，不晓得哪天才能回来？”
“也不会太久，快则半个月，最多一个月工夫，我相信公事一定可以办好了。”
“听说这趟公事很麻烦？”
“事在为。”嵇鹤龄说了这句成语，怕她不懂，因而又作解释：“事
要看什么办？我去了，大概可以办得下来。”
“如果办不下来呢？”
办不下来就
命
关了！嵇鹤龄也体谅得到她的心，怕吓了她，不肯说实话。“不要紧！”他用极具信心的语气说：“一定办得来。”
瑞云的脸上，果然是宽慰的表。她还有许多话想问，苦于第一天见面，身分限制，难以启齿。但又舍不得走，就只好低站在那里，作出伺候垂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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