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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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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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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炊事员几乎个个都是火脾气。李云龙对这个团的评价是:得理不让,吃亏不饶。当年在淮海战场上,这个团显出两重格,叫“拼命三郎加泼皮牛二”。作战风格是横冲直撞加死缠烂打。国民党十八军的一个团,全副美式装备,号称“老虎团”。这个老虎团碰上红军团算是棋逢对手,两下都是嗷嗷叫的部队。刚一接火便打得难解难分,几分钟内战斗便进白热化状态,打了整整一昼夜也不歇手,老虎固有点扛不住了,还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对手,不吃饭,不睡觉,连气也不歇,像块猪皮鳔,粘上甩不掉,打不死你也要累死你,老虎团长有些腻歪了,那儿来的这么支泼皮队伍?有完没完?老虎团不想再缠下去了,打了一天一夜,连水都没喝上,这支泼皮队伍咋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似的?谁知想撤也撤不下来,红军团是铆足了劲要和老虎团拼命,好像自己也活腻了似的,非要来个鱼死网不行。激战了两昼夜老虎团终于趴下了,红军团还剩半个连,团长成了排长。弟兄们来不及打扫战场,都躺在死尸堆里睡着了,害得赶来增援的一团长还以为这个团全军覆没了呢。说来奇怪,多少年过去了,这个团的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当年传统一点儿没变,还是这么邪门。一个农村伍,三脚踹碳不出个来的新兵,只要在这个团呆厂三个月以上,马上像换了个似的,脾气变得火的,和别的部队打道时,马上就带出这个团特有的傲慢,似乎天下有一个算一个,没谁能他们的眼。连李云龙都纳闷,这是咋回事?这个团好像第一任团长的魂留在这里了,换了无数茬魂还在。

前些子,红军团也被造反派冲了一下,抢走不少武器,当时的命令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全团眼睁睁地让家收拾了一下,在这个团的历史上还没出现过这种窝脖子的事,团长蔡金明硬是气得吐了两次血。

这次有了命令收缴造反派的武器,这个团像是注了兴奋剂,难怪造反派们称他们为“嗷嗷叫的饿狼”。收缴武器时,团长蔡金明从装甲运兵车里露出半个身子,一手扶着高机枪,一手拿着半导体喇叭喊话,他的警告只说一遍,绝不重复第二遍。一个不大识相的造反派想表现点儿英雄气概,他举着手枪带领部下高呼革命号,表示要与阵地共存亡,蔡团长不打算再废话,他手指一动,“叭”地一声枪响,一发12。7毫米的高机枪子弹准确地打在那个造反派举枪的手腕上,大径子弹的杀伤力是惊的,那的手腕被齐崭崭地打断,手掌和手枪飞出一丈多。蔡金明一枪定乾坤,在场的造反派们差点吓了苦胆,顿作鸟兽散。

在各部队的出击下,造反派们终于闹明白了,这支野战军的忍耐已经到了,谁再认为军队是软弱可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个城市的大规模武斗算是到了。

这场大规模流血事件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国,举国震惊。而中央文革小组却一反常态地沉默着,没有做出任何反映,但政治嗅觉敏感的都已感到,这可能是风雨的前奏。

几年后,这支野战军早已换防离开了这个城市,市民们在茶余饭后的闲谈中,还不断地提起这支部队:“……那个军,啧,啧,可真他妈的……从军长到下面当兵的,没一个省油的灯,脾气火得邪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没这支部队, ‘文革‘那会儿咱们这城非打平不可……”若年后,位于北京红山国防大学“将军班”的学员宿舍里,某野战军副军长、陆军少将郑波正在写一篇军事论文,此论文与战略战术全无关系,它以独特的角度、新颖的立意论述这样一个主题《论军事首长的格与部队传统的关系》。

……任何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传统,传统是什么?传统是一种气质,一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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