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那两年才有行商向苏啜部的货栈贩运，此后中原战
频发，蜀锦在河北都成了几乎绝迹的奢侈品，塞上诸部更是无缘见到。
苏啜部的杜尔和阿斯兰、舍脱部的哥撒那、必识部的侯曲利，这些少年时代的好朋友的身影又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旭子面前。从心里说，这些朋友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待
不比他从塞外回来后结识的吴黑闼、宇文士及、武士矱等差。但现在，旭子却要和这些昔
的朋友各自为了自己的族而相对着拔刀。
“那伙距离此地不到一天的脚程！”见旭子脸上瞬间变得黯然，方延年低声提醒，“据王须拔将军判断，另外几伙规模庞大的塞上部落三天之内也会赶到长城脚下。如果大将军想再刹一刹敌威风的话，也许能从最近三天中找到机会！”
“咱们尽力！”旭子快速从沉思中回转心神，毅然答应。杜尔、阿斯兰等都是一时英杰，但他们进了长城，一样不会对战败者留任何
面。在
原上，弱者是没有生存机会的。这是胡和汉传统的差别，不会因某几个心中的善意而发生丝毫改变。他又想起了那个疯狂的下午，那个用战败者的鲜血和胜利着的欢呼
织而成的盛宴。还有随后几个孤单冰冷的清晨，牧们兴高采烈地给
隶脖颈上套上铁项圈，在男
俘虏的脸上肆意篆刻各种各样的花纹……
他绝对不能允许类似的结局落在自己的族
上。如果老天还嫌中原所遭受的劫难不够多的话，阿斯兰等进
长城之前，必须先看到他的尸体。旭子知道，在
艺上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也许只有李渊和阿斯兰。前者的艺他只是从传闻中听说，而后者，却是手把手教导他熟悉弓箭能的师父……
“那大将军还有别的吩咐么？”方延年有些无法适应李旭变幻不定的脸色，试探着询问。
“你回去抓紧时间写份军报出来。今晚戌时之前必须送到中军。你可以多找几个部属帮忙，他们记录，你
述即可。把你出塞后看到的，听说的一切，只要与这次战事有关，全写下来。务求详尽！”李旭略作沉吟，然后郑重吩咐。
“还有！”对方刚刚转身，又被他从后面叫住，“写完之后抓紧时间休息，下一次战斗，我希望你能跟在我身边！”
“我？”方延年迟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是王须拔的行军长史，距离赵子铭和时德方等的位置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况且他本也不喜欢做一个终关在中军帐内给出谋划策的幕僚，跟王须拔搭档的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在马背上抱着横刀睡觉的豪迈。
“如果出塞迎战，没有比你更适合给我当向导！”李旭再次笑了起来，满是风霜的脸上写满了信任。“王将军回来后，我会另行给他指派一个长史。”
王须拔和窦琮正带领着骑兵绕向万全卫。这个当，远道而来的牧们会把大部分目光都钉在王、窦两战马带起的烟尘上。如果在这时候猛然再从定远堡杀出一哨马，肯定能打来袭者一个措手不及。
旭子准备亲自带领这支兵马出塞。尽管他知道阿史那骨托鲁随时准备带领狼骑扑过来。但猎和猎物角色的转换往往就在一瞬之间，骨托鲁的设想很好，却未必能尽如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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