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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持槊(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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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在谷地左侧山坡上,他们排成一个铲子形。谷底和山坡处数最多,队伍最厚,至于队伍正中间,阵型反而单薄。

部分突厥狼骑看到守军杀出,立刻策马迎战。还没等与重甲步兵接触,兜先挨了一顿箭雨。李旭一声令下,前排士卒平端长槊,如一铁刺猬般缓缓向战双方靠近。遇到被围困的援军士卒,便放阵中。遇到突厥狼骑,几根长槊捅过去,连带马捅成了串儿。

黄花豁子附近的山谷并不宽敞,两支骑兵战,已经差不多将谷底完全填满。猛然又杀出一支步卒来,谷底立刻显得愈发拥挤了。此时,骑兵根本没法发挥战马的速度优势,只能原地与对手厮杀。而长槊和拍刀一靠上前,得到援助的一方立刻声威大振,三下五除二,将狼骑斩于马下。

“拉开距离,拉开距离!”带队的突厥伯克见势不妙,赶紧改变战术。只要将队伍拉向远方,他就可以先来一,瓦解守军阵型,然后再搬回局面。

李旭带了这么多年兵,最熟悉的就是驰战术。怎会给敌这个机会。抓起身边令旗摇了摇。原本在半山坡缓缓前进的步卒们立刻加快速度,从侧面像突厥围拢了过去。与此同时,周大牛带领几名亲卫大声喊道,“来得朋友是谁,将突厥缠住。剃光了他们,咱们才好一道塞喝酒!”

这几句话又像军令,又像江湖切,却恰恰对了来者的脾气。援军之中,立刻有一面黑色大纛摇了摇,大纛底下,十数名壮汉扯着嗓子喊道:“李将军在么?收拾突厥怎地也不知会一声?呼韩邪大单于的嫡亲后,大汉皇帝刘渊的第二十代孙,燕山山主,一阵风总瓢把子,刘季真来帮忙了!”

唯恐周围的听不清楚,那伙将自家的名反复宣扬。令城上城下闻者无不雾水满。大伙都知道呼韩邪单于是娶了王昭君那个匈君主,而刘渊是五胡时期的后汉开国皇帝。然而这两位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史家也未必能考证清楚的秘密。至于燕山山主,更是来者自己给自己的封号,放到哪里也没认可。只有“一阵风”这三个字,众心里还有些印象。都知道那是一伙在原和山区之间纵横已久的马贼。官军剿匪,他们就向原逃。突厥追杀,他们就逃向燕山。利用大隋与突厥之间互不侵犯的约定,两讨便宜。

可燕山一阵风这伙悍匪向来过得是天不收地不管的逍遥子,怎么突然想起为国出力来了。城上众百思不得其解。正在大伙惊疑间,听见李旭的亲兵们齐声喊道:“刘大哥么?将你的弟兄们收拢好,裹住突厥。边杀,边向长城跟前靠!”

“刘大哥么?将你的弟兄们收拢好,裹住突厥。边杀,边向长城跟前靠!”周大牛等亲卫将这句话再次齐声喊出后。双方士卒之间配合愈发默契。马贼们骑技湛,先前因为数不占上风,所以才在突厥狼骑的群殴下吃了亏。如今局部上数已经与对方不相上下,怎可能由着突厥将距离拉开。呼哨几声,攻击方向立刻改变。原来是不顾一切向长城跟前冲,现在是拼着命跟狼骑死缠烂打。

山谷之外,不断有突厥狼骑赶来支援。但限于地形,无法同时投太多手。想以弓箭攒打开通道,谷内自家和敌军又难分彼此,一场箭雨下去,恐怕死的自家弟兄比敌军还要多。

外边来援的突厥狼骑急的团团转。被李旭等挟裹着的狼骑也憋得眼红。领军主将乌素米几次试图冲出去与自家汇合,前路都被马贼们所阻。眼见着时间拖得越久,敌距离长城越近。乌素米不由得大怒。

他多年纵横东塞,屠灭部落无数。想杀了谁,对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几时像今天这样被弄得缚手缚脚。摆脱困境的办法只有一个,凭借多年的临阵经验,乌素米迅速得出结论。找到中原步兵阵列的中枢,杀了那个调度者,守军立刻会变成失去领的鹿群。届时,狼骑们咆哮着扑上去,便是一顿血与的盛宴。

在马背上打了***,乌素米于群中发现了自己的目标。敌将距离自己不到三十步,正指挥着步卒一点点向前推进。没解救出一个马贼,他们的力量就会壮大一分。而每前进一步,数十名突厥武士便死于非命。

“勇士们,杀了他!”乌素米手中的弯刀突然向正在靠自己近的步卒中央一指,厉声喝道“吃狼长大的突厥汉子们,给我杀了那个!”

“杀了他,杀了他!”几十名突厥狼骑大声附和,瞪着通红的眼睛,冲着李旭所在处直扑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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