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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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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叠唱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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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大汗。有很快就脱了力,脚步踉跄,摇摇欲倒。

火焰啪啪作响,群狼在狂野中兜了几圈,仿佛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般,转身欲走。大萨满图设吃了一惊,伸出胳膊,探到火焰之上。然后用另一只手臂抓起短刀,奋力刺向自己的血管。

刀在半途被握住。先前还奄奄一息的始必可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下了病榻,就像已经痊愈了般神抖擞。他从大萨满图设手中夺刀,握在自己右手。然后将瘦骨嶙峋的左臂伸到玉版上去,挥刀割断了自己的手腕血管。

“腾!”玉版上的火焰大炙,群狼在碧野中打滚撒欢儿。外围的小萨满们再次活跃起来,一边嚎叫,一边欢歌。九名大萨满坐直身躯,齐声吟唱道:“烈马之魂。狼王之血,长生天啊,你可听到了我的呼唤?!”

火焰中的狼群慢慢停住脚步,带的公狼抬起眼睛,目光好奇地看向金帐中的群。始必俯下身,将冒着血的手腕递给它,狼王张开嘴,一咬住始必的脉管。

铜铃叮当作响,骨器纷纷炸裂,几乎所有都感觉到了狼牙的尖利,感觉到血不受控制地从自己身体里被吸出去,流进狼王的肚子。

始必终于站不住了,缓缓跪倒。手腕依旧递到玉版之上,任由生命从身体内流逝。大萨满图设闭上眼睛,以一种低沉的语调唱了起来。“烈马之魂。狼王之血,长生天啊,你可听见了我的呼唤……”

所有大萨满齐声相和,“我们是苍狼的子孙

我们是大漠和原的主

我们以生命为祭典

我们发下血之诅咒。

诅咒那些曾经夺走胭脂山的中原

让他们的家乡永远战不休

让他们的田间长满蒿

让他们的水井里流淌着嫉妒与谎言

诅咒那些无信的中原

让他们的英雄永远互为寇仇

哪怕亲生兄弟彼此拥抱

背后也藏着涂了毒药的刀

让他们手足相残

让他们父子相互怨恨

让他们在争斗中流

让他们世世代代不懂得互相珍惜……

仿佛听见了萨满们的吟唱,夜空中,数以万计的星星替下坠,落樱般,径直坠向长城外。长城外的戈壁滩上,二十几匹骏马闪电般跑过荒野。前瓦岗军哨探大总管谢映登策马疾驰,直奔定襄。他背后传来上官碧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焦急,“谢将军,谢将军,你到底要去什么?回答我,你等等我!你听见了没有!”

“我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仲坚,迟了,恐怕来不及!”谢映登纵马狂奔,刚刚康复过来的身体孱弱如风中枯叶。突然,他听见了夜空中的狼嚎,抬起,看见数以万计的流星从顶的天空划过,一瞬间,宛若天河决

战马受惊,嘶鸣不已。谢映登惊诧地睁大双眼,仰望夜空。马蹄不知不觉间放慢。上官碧从黑暗中追近,脸色红润如春天的挑花。

“怎么了!”她靠近谢映登,低声追问。

“我不知道!”谢映登茫然回答,“你看天上…….”

并着肩膀仰,一时间默默无语。过了好久,上官碧才缓过神来,低声道:“是星辰移位了,部落里的萨满说星辰移位预示着长生天改变了主意,也不知道这次是凶是吉?自小到大,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多星辰同时移位。谢将军,你以前看到过么?”

“我也没看见过!”谢映登幽幽地回答,不敢与对方靠得太近。被夜风吹过来的味道非常熟悉,在昏迷的二十余天内,他唯一记得的,便是这种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自己鼻孔中的少体香。

“那你,今后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上官碧轻轻咬牙,“可不可以再陪着我看星星,就像,就像刚才那样!”说罢,她顾不上害羞,猛然转过,紧紧盯住谢映登的眼睛,

“我?”谢映登慢慢拨转坐骑缰绳,霎那间,居然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到底该是向西,还是向东!”

“烈马之魂。狼王之血,长生天啊,你可听见了我的呼唤…….”突厥的金帐中,始必可汗的血已经流,大萨满图设跪在他的身体旁,继续祈祷。

“……让他们的英雄永远互为寇仇

哪怕亲生兄弟彼此拥抱

背后也藏着涂满毒药的刀

让他们手足相残

让他们父子相互怨恨

让他们在争斗中流

让他们世世代代不懂得互相珍惜

不懂得悔改……”

沉醉于歌声当中,始必的尸体慢慢倒地。“咔嚓!”一声,所有玉版同时碎裂如,火焰腾空穿透帐篷,与天上的流星遥相呼应。群狼在夜空中游,四下消散去,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大唐武德元年夏夜,星雨北坠,狼嚎彻野。

卷终

酒徒注:家园的故事至此结束。本书为开放式结局,一共有三个,将作为尾声陆续呈上。请读者自己挑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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