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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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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地下发展。死啦死啦说对面的山已经快被挖空了,并且他很荣幸地通知我们,竹内连山从军前就学的木土工程。我们无所谓,就算真有反攻之不到我们,虱子命不这份心。”

我把望远镜调到最大倍率,仍然看不清南天门之顶永远在雾霭里的那棵巨树,那里一直在传来隆隆的炸声。

我:“他们好像要把那棵树炸倒。”

我是在跟死啦死啦说话,他坐在那,在这个临时的战地住处里,就着一张小桌子捣着饭盒里的杂粮饭,他的菜是盐水泡芭蕉根。

死啦死啦:“哪棵树?”

我:“那棵树。南天门顶的那棵神树。迷龙要死在下边的那棵鬼树。”

死啦死啦:“不是炸倒。飞机侦察说他们正把那棵树改成南天门最大的碉堡。”

我:“开飞机的瞎了眼啦。那棵树都半石化啦,炮弹上去也就啃个小坑。”

死啦死啦:“所以是碉堡嘛。碉堡碉堡,不是凉亭子。跟你说过竹内是学木土工程的。博士。”

我不再说话了,并且终于在望远镜里找到了设在那棵巨树上的一个炸点,在那样的炸下树只被炸下了一根旁枝,我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一个碉堡。

然后我在半山腰上看见一条大狗,蹲在那,倨傲地看着我这个方向。它理应看不到我,但我觉得被它看到——这是比那棵巨树的改造更让我吃惊的事

我:“狗、狗?!”

死啦死啦:“嚷嚷嚷什么呀?你当我吃的是什么美味佳肴吗?”

我:“狗叛国啦?!”

死啦死啦:“扯蛋。”

我也正好看见狗跑到我们这防炮的门,瞧了我们一眼,没发现什么它能有兴趣的事,于是把一个过路的新兵扑倒在地上——那是它的娱乐。

我继续看南天门上那条和狗一模一样的狗。我有一种错的感觉。几天以后我才搞明白,竹内养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狗。不,我错了,死啦死啦从来不承认狗是他养的。处的。他贱兮兮地说。

作为传令官兼副官,上哪儿我都得贱贱地跟在那家伙的后边,包括现在这样地视察阵地。我们的阵地已经扎下了模子,一向无光顾的祭旗坡现在不复往。它有了一种潦倒而穷苦的军事氛围,虽然什么都缝缝补补,啥都烂烂,但它是军事氛围没错。我们的衣服都和土一个色,稍用点儿劲就能把已经腐化的布质给撕烂了。们在吃饭,吃的是和死啦死啦一样的东西,每个都面有菜色。我们进了堑壕时代,霉天雨地,这样打仗的兵第一个想的不是打仗,是耗子。把对方沤霉沤烂沤死。

在向死啦死啦抱怨:“附近芭蕉树都挖完啦。再下去连盐水泡芭蕉根都没得吃啦。”

死啦死啦:“上横澜山挖。”

:“他们打我们。”

死啦死啦:“总不能次次打吧?要想吃光杂粮饭你们就别去。”

迷龙便对着那一帮瞪眼的新丁乐:“吃。吃。早说了吧,有你们好果子吃。”

死啦死啦便当那块跟他没关系了,在阵地上横瞄竖瞄着,他的着眼点在对面南天门。

死啦死啦:“这地方该放门炮的。一个团连门炮都没有,实在不像话。”

克虏伯:“是啊是啊。”

我便警惕地瞅着死啦死啦:“你是不是又想去找你那门战防炮啦?”

死啦死啦便光天化之下向着迷龙嚷嚷:“老板啊。再给我弄两副丝袜两块香皂来!要茉莉香的!”

迷龙瞪他的眼神比我还警惕:“你已经欠很多债啦。”

死啦死啦:“打欠条打欠条。”

迷龙:“打欠条就没折扣啦。”

死啦死啦:“打欠条。”

这家伙身上连空白纸条都是自备的,那形同他只能在迷龙处购物的钞票,拿出一张来刷刷地就写,一边还要伴之以与迷龙的讨价还价。

老天开玩笑,但他派来个从不玩笑的虞啸卿,虞啸卿说自生自灭。于是除了最低限度的需求,别团享受的与我们无关。荒唐带了苦涩,苦涩夹着荒唐。横澜山吃白米饭,有美国罐,我们吃杂粮饭,把芭蕉树根泡进盐水缸。迷龙的黑市蓬勃发展,死啦死啦缩减本来就不够的粮,以便迷龙去黑市换烟酒香皂、丝袜,他再拿去长军需什么的那里换回早该给我们的物资。

我对着写完了欠条回来的死啦死啦冷不丁一句:“你睡了几个军需的老婆?”

死啦死啦:“啊?”然后他便乐了:“有几个吧。”

我:“你现在像个礼包,身上捆着丝袜,嘴里叼着香皂,把自己放在托盘里送上去。拍小老婆马像个军吗?”

死啦死啦便哈哈地笑:“你嫉妒啦,你嫉妒。”

我没嫉妒,而且说真的我也知道这样不可能打击到脸皮如此之厚的,我便换个方式:“你想没想过?”

“想过!”那家伙斩钉截铁地说。只是下一句能把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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