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克虏伯在炮声中打着瞌睡，便晕晕抬起
：“一五零的。”
死啦死啦：“这么大炮，这么多炮，不是一早就瞄好了，眨
眼能全打过来？烦啦，那边在
什么？”
我放下望远镜，从窥孔边转过身来，我垂丧气，不仅因为炮击，也因为刚才一直在对方炮
下得瑟而生的恶寒。
我：“拖尸体呢……你瞄的好像是个九二炮阵地。”
死啦死啦便很高兴地过来，拿了望远镜看着，能见度已经不大好了，但还能看见刚被他炮轰过的地方正在蠕动。
我：“九二步炮，对面山地战最
用的家伙，拆掉
子比机枪高不了多少，听着炮响都找不着，一直被我们这边叫鬼炮。”
死啦死啦：“拖了几具尸？”
我：“多过五个。”
死啦死啦：“你们和气生财的时候他们炮就拖上位啦。”
他看着我们所有
说的。我们所有也不想说话。
郝老抱着被子在那发颤，我想那把老骨早被震散架了，你也不知道他在说
本还是我们：“图什么呀？图什么呀？”
而死啦死啦很高兴把这当作他宣言的机会：“图什么？其一，咱们的阵地总得试试防炮能力吧。还能自己往自己上砸炮弹不成？你瞧炸得天都快黑啦，咱们有炮弹还击不？”
我悻悻坐着，我也不知道我在骂谁：“瘪犊子。”
迷龙便很地道地纠正我的东北话：“是瘪犊子。”
死啦死啦：“其二，你们打过架吗？”
不辣：“我们没和狗咬过架。”
死啦死啦：“这回说的是打架。我到哪都是外地，从小就不缺本地欺负。有个家伙，力气比我大，胳臂有我腿粗，有时候他打我打烦了，笑呵呵跟我招手，我忙跟着乐。以为以后天下就太平了。”
蛇
：“结果照打。”
死啦死啦：“看来都挨过嘛。后来我学了乖，管你好脸坏脸。
我不看他脸。地上有砖瓦片，最好是带尖角的石，捡一块，握紧了再盯死了他一没一月我把他给揍了。那时候就到我想给他好脸给好脸，想给他坏脸给坏脸啦。”
迷龙便点不迭：“对啊对啊。打架就这么回事。”
死啦死啦：“命都不要，就要安逸。管你们对歌还是对舞。他们炮轰过来你们拿什么还回去？吐水吗？你们被这么耍过多少道了？少被耍一道总是个福气。”他大力地戳着锤着自己胸脯：“看着你们就觉得这里痛。”他又戳着锤着自己的脑袋：“这里要不用了，那里倒不痛啦。可你们也有这个，你们能不能有时候也用一用？”
他就瞪着我说的，我忍了很久，终于还回去：“使那么大力锤，不痛也痛啦。”
死啦死啦：“再不锤？再不痛？就没啦。”
我并没有像他指望的那样羞愧，而是指了一下他的身后：“来啦。”
死啦死啦便望了望身后，何书光戳在矮小的防炮
，外边土掉得更跟瀑布一般，何书光则是土色的一个
沉而怒目的金刚。
何书光：“师座有令。”
死啦死啦转个身便由倨而恭了。敬个礼，乖乖地等着。
何书光：“没书面的。师座在横澜山，令你速速过去。”
然后他横扫了我们一眼，便立刻从炮前消失了，根本是话都不想多一句。而死啦死啦开始在屋里找盔找外套找披挂。我们看着，我们几乎有一点快乐。
死啦死啦：“惨啦惨啦。”
我：“去吧去吧。这里没要同
你，真的。”
死啦死啦要出去，站在又停下了：“我说得对吗？”
我便对他做出一个污辱地手势：“毛。”
我那个手势刚举出来，便听见在从没停过的
炸声中一个怪异地尖啸，它不像火车从你上开过。而像你站在铁轨上。一列火车对你开了过来。
然后难以形容的一声巨响中，这里跟塌了一个德行。一灯如豆也被震灭了，我们在黑暗里咳嗽和怪叫，灯再亮起来的时候，我怔怔地看着扎在我跟前的一枚巨大的炮弹，它在我身外砸得只剩下个弹露在外边，而死啦死啦还没走，站在，看着这防炮上方，那里被那枚至少一百五十毫米径的炮弹砸出了一个天窗。
然后我怔怔地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我。
死啦死啦：“臭的。对长官不敬，遭天谴啦——挨骂去啦。你小子真是胆包天。”
然后那家伙便消失了，上横澜山挨骂去了。
我呆呆地看着那枚由于万分之一机率而没把我们连锅端的臭弹，不知道哪个家伙的手指在我眼前晃动。
于是我开始尖叫。
于是不知道哪几个家伙的好几只手捂住我的嘴。
于是我开始咬和挣扎。
于是那帮家伙只好把我压倒在地上，因为继续下去我不拆了这个子就会把自己撕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