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雪 （五 下）
送走了一众宾客，王洵和秦氏兄弟等
再度转回刚才吃酒的二楼雅间。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屋子里的残羹冷炙早已被酒楼伙计们撤走，整个房间被收拾得
净净，纤尘不染。南北两侧的窗子都被推开通风，靠近角落的香笼中则重新燃起了龙涎香，盈盈绕绕，飘飘
。突如其来的静谧与刚才的热闹之间的对比是如此的鲜明，让忍不住要揉几下眼睛，怀疑刚才的聚会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墙壁上的墨迹尚未透，一列端庄大气，另外一列龙飞凤舞。就连王洵这种平素对书法极不感兴趣的，目光掠过的瞬间，心中都会涌起一
澎湃之意。
“探花郎好笔力！老雷好身手！”“有了这两行字，
后恐怕临风楼二楼每天都会被排队预订，再也甭想闲下来！”伙计们还在陆续向屋子里边送茶点水果，眼下肯定不是说正事的时候，所以秦国模和秦国用两个一捧了一盏清茶，站在墙壁前慢慢品评。
“两位兄弟就别拿我那两下子开涮了！”
“是听了高达夫的剑琴，心中忽有所悟。若是放在平时，我也写不出这笔字来！”雷万春和张巡一前一后走回，笑呵呵地表示谦虚。
张巡当年之所以能外放补了清河县令的缺，胡国公府在背后出力甚多。所以秦氏兄弟与张巡、雷万春两也算
颇
。此番重逢，话
非常能谈得拢。倒是王洵，突然就有点发了傻，端着茶水站在一旁，眼皮半晌都不曾眨上一下。
凭心而论，他以往并不喜欢跟文聚会。在他心目中，这世上的文墨客，十个里边有九个是眼高手低。仗着死记硬背过几本书，就自觉学富五车。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事都能挑出毛病来。而倘若真的让他们帮忙做点儿实事儿，则东一耙子，西一
槌，帮了比不帮还
。
然而今天，席中诸彻底推翻了他先前的成见。高适的豁达，岑参的才气，张巡的持重，还有王荃的灵活机变，都给他留下了极其刻的印象。其中最为心折的当属李白，虽然整个席间，这位被称为“谪仙”的诗基本没说几句话，所写出的诗与后面岑参、崔颢的作品比起来，差别也不明显。但此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一出尘之意，仿佛本不该行走在这个俗世上的星宿，不小心喝醉了酒落
凡间，纵然身形被周围滚滚流所吞没，从发梢到脚尖却依旧纤尘不染。
王洵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李白有这种奇怪的印象。却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都不会与李白这种较真儿。尽管此特立独行，心高气傲，但自己却欣赏这种独特，喜欢这种骄傲，也许不能与之为友，却依旧能高兴地看着他在自己身边来去飘然。
“喂，别想了，再想，
水快淌出来了！”无意间，秦国桢看到了王洵那种痴痴呆呆的模样，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打趣。
“啊！”王洵的魂魄猛然飘回躯壳，手一抖，小半碗茶水都泼在了衣服下摆上。
“看，水没淌，茶水先洒了吧！”秦国桢得理不饶，一边取出手巾递给王洵，一边继续打趣，“你不是已经买好金屋了么？既然这么上心，早一点儿抬过去不就行了？一天到晚相看两不厌，何必像今这般，她的才离开，你的魂儿都跟着走了？”
“什么啊？”王洵难得脸红了一次，一边自己擦身上的水渍，一边笑着辩解，“我是有点乏了而已。昨天为了子达的事，一直熬到三更才睡。周围又是丝竹管弦之声不断，吵得脑仁疼，直到天亮才勉强眯着了一会儿！”
“我们哥俩昨天下午被禁足在家。子达的事，的确多亏了有明允在张罗！”秦国模和弟弟在来临风楼之前，已经到过王家，从小厮王吉嘴里，约略听说了宇文至的麻烦，笑了笑，低声把话引向正题。
“我昨天也被打了个两眼发懵，亏得身边有雷大哥和张大哥！”王洵不敢居功，把张巡和雷万春两个也给扯了进来。“王吉那小子估计没来得及向两位哥哥汇报吧，我跟张大哥，雷大哥，还找到了一个子达刻意留下的账本！”
都是自家兄弟，他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看看此刻房间中已经没了外在场，便比比划划将早晨探望宇文至时在衙门里的见闻，以及找到账本后自己和张巡、雷万春两的初步打算，简略地跟秦氏兄弟两个描述了一遍。
“也许你们几个想到的，是目前唯一可以救子达脱身的办法！”听完王洵的描述，秦国模轻皱眉，低声分析，“我和国桢昨天刚回到家，就被父亲勒令不准再出门。直到今天早晨，家父去上朝，才寻了个机会，偷跑出来找你。先前压根儿不知道宇文小子已经出事儿，听你家的下说了一嘴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四处托想办法。但这个节骨眼儿上.........”
叹了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王洵说下去了。连自己的父亲都决定袖起手来旁观，兄弟俩转弯托的，谁还肯真正尽心？不过是碍着胡国公府的颜面，勉强对付两句罢了！真正肯出手相助的，恐怕不会有一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