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是闯营的好汉。”
天黑后，黑保一和许平与几户饥民坐在一堆篝火旁，这些
把大车围在一起，烧雪水给老、孩子喝。那些男在议论着，再有两天就能赶到洛阳左近，就能分到几大
袋粮食。而
们则从各自的包袱里翻出黑糊糊的
粮，把它们用水泡开，先送到家里老面前，然后再分给每个孩子一。
一个个孩子瞪圆眼睛盯着母亲手里的那点汤水，分到手后就争先恐后地吞下去，然后眼
地看着母亲手里的残余。一个年轻稍微吃了一点点，把碗里剩下的那些再分几份，递给她的孩子们，小孩迫不及待地埋
吃起来，母亲坐在他们身旁，轻轻地抚摸着孩子们的。
黑保一默默地看着，然后解开包袱把自己的余粮都拿出来，抛给那几个：“诺，眼看就到洛阳了，你们要是饿倒了，全家就别打算再往前走了。”
对许平和黑保一来说，离洛阳不过还有一天的路程，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额外的粮都送给路上遇到的饥民了。现在黑保一把最后的粮给了几个
，意味着他明天要挨饿了。黑保一面对许平的凝视，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是考验！为了一块粮而出卖真主为我在天堂安排的位置？我才没有那么蠢呢！”
许平点点，解开袋把自己明天的粮拿出来，
给千恩万谢的几个年轻母亲。许平转过对黑保一笑道：“我也要积些
德。”
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也围坐在篝火边上，背上挂着个空包袱皮，听他言谈也是要赶去洛阳讨粮。许平捏着自己最后的一角粮，走到那个蜷缩着身体的老道面前，蹲下身把它给对方。
老道接过粮后没有一句感谢的话，而是颤悠悠地问道：“这位先生，要不要算算凶吉啊？”
本打算离开的许平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重又蹲下来问道：“大师，你算得准么？”
“贫道道号清治。”老道咳嗽一声坐直了身体，一边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囊，一边问道：“先生是要算凶吉啊，还是要算前程？”
“算前程。”许平不假思索地答道。
这时黑保一也走到许平背后，懒洋洋地说道：“这种江湖把戏，有什么意思啊？”
清治道对黑保一的话充耳不闻，他捻着手里的小布包，又问道：“先生的生辰八字是什么啊？”
许平犹豫着说道：“大师，能用其他的办法算么？”
清治抬起仔细地看看许平，然后把布包又放回怀里：“那就测字吧。”
许平沉吟着，用手指在雪地上写出一个“虎”字。
清治第二次抬起，盯着许平的眼睛打量着，好似要把他面上的每一条纹理都印
脑海中。片刻后清治垂首道：“这位先生的面相有些古怪，贫道有些糊涂了，能不能再写一个字。”
背后的黑保一嗤笑一声，脚步沉重地走开去，而许平则在地面上写了一个“狼”字。
“虎在山，狼在林……”清治絮絮叨叨地念着，低看着许平的字道：“可是这里既没有山，也没有林，先生的前程可说不上好啊。”
“多谢大师了。”许平道一声就要起身。
“好汉，事在为，去找山林便是，可是……”那老道拦住他，正色道：“可是先生你可知道这字是凶还是吉？”
“还请大师指点。”
“是凶啊，大凶啊。”清治连连摇，叹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先生的字却写得是杀机毕露，笔划间皆是戾气。贫道看到饿虎下山，饥狼出林，围着猎的篝火打转，虎狼和猎在夜色里对视着，都想用对方的血
充饥，最后血流满地。”
“敢问大师。”许平耐心地听他说完，又问道：“最后地上流的血，是虎狼的，还是猎的？”
清治第三次抬起，和许平对视着，老气横秋地说道：“都有。”
许平
吸一气，说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敢问大师，我是虎狼，还是猎？”
“都是。”
“睡了，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保一又绕到许平背后，他没好气地说道：“这种云山雾罩的江湖把戏，有什么好听的？”
次
，两个又奔走了整整一天。夜后，饥肠辘辘的黑保一问道：“明便可见到闯王了，许兄弟有何想法？”
许平裹一裹身上的棉衣，闭着眼睛答道：“迫不及待。”
……
到了洛阳城外，许平看到不少农民正叫嚷着要去报名从军。他在一个告示牌前停下脚步，告示上面写着，闯王李自成已经委任原洛阳书办邵时昌为城防官，这里的悬榜就是他的募兵告示。邵时昌开出月俸五两银的价格，招募士兵防守洛阳，并应允提供粮、被服和军械。
“闯王这次打开洛阳，看来是发大财了。”黑保一不识字，听许平转述了告示上的文字后，哈哈大笑起来。月银五两的俸禄远远高于明军的一般水平，就是许平以前所在的新军中，月银也不到二两银。
以往闯营的兵丁多是饥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