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令。”况三刀冷冷的道,“如果你还是勋一府第三旅的兵!”
“……”薛绍脸皮一抽搐顿时无言以对。
况三刀一槊指向牛奔,“你,保护承誉一起去!务必让他安全抵达并州!”
“俺不去!俺要跟那群杂种拼了!”牛奔大叫。
“砰!”
况三刀一槊拍打在了牛奔的
盔上,“再有抗命者,一槊捅死!”
“承誉,牛奔,去吧!”好几名卫士大声道,“若有机会,把我们迁去那个村子,和阵亡在那里的兄弟埋在一起!”
“明年清明,来给我们上炷香!”
“快走!——来不及了!”
“再不走就翻脸,来世都不认你们做兄弟!”
薛绍一把拽住牛奔,“走啊!!”
“俺……不……去!”牛奔放声大哭。
“砰!”又是一槊拍打在了牛奔的盔甲上。
“孬种,不许哭!!”况三刀沉喝,“记住,你们不是逃兵!你们身负艰巨的使命,要将这里的军
递给李将军知道!——不要让我们平白的送死,一定要达成任务!”
“是!——”薛绍大声应诺,嗓子都哑了。就像况三刀的嗓门一样。
况三刀时常冰冷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罕见的温
,肌
扭曲的脸上甚至现出了一抹微笑,“要是都死了,谁来埋葬我们?”
这话刚一落音,况三刀怒喝一声“驾”,调转马
挥舞马槊朝前冲去。
“驾——”
所有的勋一府越骑们,朝前冲去。
前方,突厥骑兵黑压压的一片,滚滚而来!
“兄弟……!”牛奔号淘大哭。
薛绍死死咬牙眼泪到了眼眶边,拼命拉着牛奔往树林里走。无奈牛奔实在太过笨重力气也太大了,薛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没能拉动这
犟牛几步。
“蠢熊,再不走老子一刀捅了你!”
“走——”牛奔大吼一声,突然一把抓住薛绍将他扛起来,大步如飞的开始在茂密树林里狂奔。
“你疯了,放老子下来!”薛绍大叫。
“不放、不放、就不放!”牛奔大叫,“况旅帅说了,一定要让你安全抵达并州!”
“老子有腿,自己能走!”
“我就你这一个兄弟了,就让我扛着你走吧!”牛奔大声号哭的扛着薛绍,发足狂奔。当真像是一
丛林里的黑熊。
“你他娘的真是蠢熊啊!马都不要了!!”薛绍在他背上差点被他颠到呕吐,用刀柄砸打他的铠甲。
“呃!……马,我们的马!!”
扑通一下,牛奔将薛绍扔到了地上,飞一般的跑回去牵来两匹马。
薛绍差点一下被他摔到
晕眼花爬不起来,
大骂,“猪!你就是一
活猪!!”
树林百步开外,激烈的战斗已经打响。
薛绍与牛奔甚至都不敢回
去看,咬着牙狠着心,各自牵上一匹马钻进了密林之中,带着那些逃难的百姓一起往南方密林当中匆忙的撤走。
逃命就是逃命,只能用张惶和连滚带爬来形容。满山的百姓约有四五百
,在密不见阳光的丛林里一阵
钻,薛绍还得不时的大声呼喝聚拢这些百姓,以免走散迷失在丛林里,或是落单被野兽吃了。
突厥
的骑兵,轻易不敢闯进茂密的树林。再加上况三刀等
誓死阻拦,一时好像没有追兵杀进树林,薛绍稍稍松了一
气。
心里,却是更加沉甸甸的。
逃了有一两个时辰,发现一条小溪。薛绍招呼百姓在溪边稍事歇息,有
粮的吃点
粮,没
粮的补充一点水份也是好的。
薛绍和牛奔一路上都出奇的沉默,现在背靠背的瘫坐在一起,都只顾得上大喘气了。
良久。
“白脸的,你说……”牛奔突然开
了,“我们还能见到况旅帅么?”
“能。”薛绍回答得斩钉截铁。
牛奔突然露出一个惊喜的表
,马上又失望的撇下了嘴,“你骗俺!”
薛绍站起身来踢了他一脚,牛奔貌似很怕很疼的惨叫了一声,嘿嘿傻笑。
“白脸的,你说……”
“老子有名字!”
“承……那个啥,你说!”牛奔絮絮叨叨的说道,“
死了,都会去同一个地方么?”
薛绍点了点
。
牛奔一下就笑了,“那就成!——反正俺也会死的,迟早还能再见到这些兄弟们!”
薛绍牙关紧咬,沉默。
“俺好像听到你说要和况旅帅把酒一醉的,到时候记得叫上俺啊!”牛奔絮絮叨叨。
薛绍依旧沉默,眼圈刺痛。
“将来,等俺死了,也要和他们埋在一起!”牛奔的声音在颤抖。
薛绍的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愤怒的一脚踹在了牛奔的
上。
“埋你大爷!埋你大爷!”薛绍一边踢一边大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