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无奈，只好小声叫
收拾了水盆面巾，也睡了。
第二天开始，张保就每天早出晚归，在衙门里忙个不停，有时甚至留在那里过夜。佟氏执掌家事，诸事都照应妥当，让张保很是安心。至于年礼的事，佟氏不敢真照着张保说的那样，随便安排些东西送去，除了四枝两三百年的参，也按往年旧例装了两车风羊风
风兔，又添了一车上好的绸缎面料，打了些
致的金首饰，并着二三十颗养殖场出的珍珠，统统装了车。今年她派马三儿和小梅夫妻为代表，再雇了几个可靠熟悉的车夫，早早打发回京去了。长福与二嫫两个，今年就留在奉天帮她料理家务。
丈夫在衙门里拼搏，佟氏也时不时的给他送些吃食衣物，有时也会送些点心给丈夫衙门里的同僚一同享用，开展一些小小的公关工作。虽然只是小事，但还是为张保赢得不少他的好感，相比于老婆不会做的“老好”秦同知，张保这位“老好”的形象更
心，上司也觉得他会做，是可塑之材。
端宁腊月初八要进行新年停课前的最后一次大考，天天在家里自己读书温习。淑宁不便打搅他，有时便觉得无聊，有一
，忽地看见院子一角堆着的有些融化变形的冰灯，才想起做好后就没玩过它们。那做好冰灯以后，本来打算当天晚上就点蜡烛玩的，可是为着京中传旨的事，全家都紧张了大半天，哪里还有闲心记得它？淑宁连忙召来虎子和阿松帮忙，把几盏冰灯搬出来，在院子里摆好，重新雕好造型，又找了几根蜡烛，准备天一黑就点起来，好好欣赏一下“冰雪世界”的景致（虽然只有寥寥无几的四五盏）。
晚上点起冰灯的时候，几个孩子都聚在院子里看，连一直在房中苦读的端宁也来凑热闹了。冰中的烛火之光若隐若现，隔着几种颜色的冰块透出来，映得院中如梦似幻。都赞叹不已，几个下都丢下了手中的活，挤在院子边上看。佟氏很高兴，忙对淑宁说道：“别熄了蜡火，就让它们这样点上，你阿玛整辛苦，回来看见一定很高兴，也叫他乐呵乐呵。”淑宁就应了，二嫫还找出一包新的蜡烛来，预备给他们续着点。
五彩的光芒映照在夜空中，还惊动了几家邻居，有些小孩子顽皮，甚至伸手去摸，有的被大打掉手，转眼那大就自个儿摸上来了；有的暗地里拉着淑宁家的下打听，想着自己也弄一两个，也有的一边看灯，一边围着佟氏说着闲话。佟氏起初还很高兴，自觉很体面，只是后来一多，她就烦了，略寒暄几句，就把都打发走，那些边走还边盯着冰灯瞧个不停。
张保回来时，一进门就看见那色彩缤纷的冰灯，十分惊异，叫了来问，才知是几个孩子做出来的东西，便笑呵呵地仔细欣赏。跟在他后
的苏先生在听了缘故之后，却低不语。直到吃过饭，他坐在书房里，端着茶喝了几
，才对张保说话道：“说来大莫笑话，这还是学生一回见冰灯。从前曾读过傅青主的诗，叫《冷云斋冰灯诗》，也曾想过不知这冰灯是什么模样，难道冰里真的能点火，而冰又不会化么？今天算是见识了。”
“哦？”张保说道，“原来以前曾有以冰灯为题写过诗？却不知这位傅青主是什么物？”
“其实除了傅青主，蕲州顾赤方也曾在诗中写过冰灯，不过知道这东西的的确不多。方才学生所说的那位傅青主，其实本名是傅山，字青主，世称侨黄先生，是我们山西。他学问极好，诗画双绝，最难得的，是打得一手好拳。他曾经开馆授徒，学生小时候也曾练过几招，只是通忘了。难道大没听说过山西的‘傅拳’么？”
“原来是他？据说过他
在醉酒时打拳，所以又有叫他的拳法做“醉拳”，是不是？听说前几年去世了？”
“是，他家举丧时，学生还曾去烧过香，家父生前极他的画，还收藏了几幅，只是如今……”苏先生见张保很有兴趣的样子，才惊觉自己已经走了题：“咳，其实学生想说的不是这个，学生想说，这冰灯似乎做起来不难，而且所费甚少，又煞是好看，不知大对此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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