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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玉食沈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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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接过茶具,专注地开始煎茶,静听他如何说。

袁守乾对谢常英与嘉平道:“三十多年前,时任太医院院判的白凛棠曾与老朽是挚友,当年先帝严令禁止炼丹服丹,凡从事炼丹者,杀之以儆效尤,白院判牵扯其中,其妻也获罪掖庭为,后来新帝即位,大赦天下,其妻早已仙逝,独其玉凝得以出宫。”

“玉凝……”嘉平沉吟片刻,很快想起自己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是救过孙淑妃的那位医娘子。”

她想起当时邱皇后和孙淑妃说起沈若笙和这位医娘子有几分相像,心中若有所悟:“莫非……”

袁守乾点:“是,玉凝正是大夫的生母。”

谢常英听着听着,觉出不对味儿来:“她母家不是一直种地的嘛?”当时他们为了给谢廷安选合适的对象,那可是把身家背景都摸透了的。他越想越觉得不对,看向沈若笙问,“你到底是不是沈应秾的闺?当真是流落在外,被药商收养了,还是……李代桃僵顶了个名儿?”

他说到这里,目光已带了些冷意。他虽粗,可并不代表这些事他就不懂。

沈若笙目光始终盯着炉上明灭的火舌,面无喜怒地说:“沈应秾的确是我生父,我和娘亲是他后来给沧溪县里递话给改了籍贯,至于流落在外,以及被药商收养,都是为了方便促成这婚事的说辞,并没有这些事。”

她认得脆,将沈应秾饰的谎言撕了个碎,也叫谢常英与嘉平更加对她无法信任起来。

袁守乾自然也理解这些,见气氛颇有些紧张,便出声问他二:“虽然那些是假,可这丫是在锡陵长大却是很难捏造的,不然这音习俗,早也露馅了,长公主和国公爷就没想过京官之后何以沦落至此么?”

他这样一问,便叫的注意力从那些谎言暂时转移到了缘由上。

“如此是为何?”

“便是因为白氏的罪籍了。”

袁守乾叹息一声,将前缘细细说来:“原本得知故出宫,还想着要她投奔于我,然而玉凝这孩子怕连累我,出宫后就凭着医术自谋生计,后来因缘际会救了沈应秾,两定了终身,到此都是好好的。坏只坏在有些只能共苦而不能同甘,沈应秾只是落魄秀才时,两尚且恩,可他考中进士后,这样一个有着罪籍的发妻,便成了喉间一根刺。试问,若换是二位,面对这刺会不会想着拔出呢?”

听到这里,嘉平和谢常英隐隐约约已经明白了,两看向沈若笙,沈若笙却不知该用什么面目相对,垂着眸子将煮的第一遍茶滤去,又添上二道水。

袁守乾又是一声叹息,同二说了沈应秾为了休妻如何算计,白玉凝虽是弱子,可也是个要强的,断不肯如此受辱,便带着儿南下锡陵,一十二年。

谢常英是最疼妻,一听这个就开始瞪眼睛:“这姓沈的这么狼心狗肺,真是看不出来啊!”

嘉平也是听得一阵心酸:“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事……”

“老朽原本也是不知晓这些的,只是白兄在被捕前,曾托将一本手札于我,我在玉凝出宫后也转给了她。我参悟许久,又寻证多年,这才确认白家旧案另有隐,便想着与她说这事。多方打听奔走,终于得知玉凝在锡陵的下落,找到的却只有一抔黄土,又见得她坟旁立得有故友的牌位,一时悲痛,就在坟前大哭起来,也就是那时候,遇见了若笙这丫。”

袁守乾看着沈若笙,目光有着长辈对晚辈的慈:“她也不问老朽为何要哭,就直接端了酒菜分与我,说这些年来除了她,这座孤坟再没来祭拜过。推杯换盏之间,才知晓原来玉凝也发觉了父亲案有冤,只是她还未能洗刷罪名,就已经熬得油尽灯枯,于是为白家翻案的重担就落在了这唯一的儿身上。”

沈若笙知道众的眼光都在自己身上逡巡,然而始终是像听旁的故事一样,带着几分麻木地给众沏三道茶,直到嘉平问出白家究竟是有何冤屈。

沈若笙将三盏茶分于他三,随后向着谢常英与嘉平行了大礼,陈道:“我外祖父的确是有炼丹不假,可他并非是同旁一样做蛊惑百姓之事,而是当真打算造福杏林的。外祖父行医多年,觉汤药方十分有限,尤其是在一些急症和需要持久用药的病症上。是以他多番探究,发觉将药物制成丹最能达到这两样效果,便拜了一位道为师,习得炼丹之术,可万没想到,这样造福于的念却成了杀身之祸的根源。”

“如今西南战事所用的瘴方也是化自外祖父留的丹药制法,再加上相公所用的丹药,两者皆可证明外祖父所思所想的确于医病有效。”沈若笙向着两叩首道,“还请国公与长公主明察,能助若笙将此案诉于圣上,使我母家不再受这罪名拖累,也让天下病者多几分治愈之望。”

谢常英和嘉平知道事原委,又亲眼见证她手中丹药的,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我们自会助你,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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