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阶之上，
月位置恒定。
起初时候只能看见星月，越往上，
过云层，便渐渐能够看见大灼眼。
沈殊意识到，自己快要到达出
了。
此时脚底下已经不再是石阶，而是云梯。
周遭白云沉浸在橙红的阳光中，阳光炽盛。
……这就是浮云巅么？
即便快要功成，沈殊依旧谨慎。
行百步者半九十，这个道理师尊曾经教过他。
云巅之中，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片庞然花海。
在橙红光照耀之下，无边无垠的花朵盛开摇曳，美丽得仿佛梦境之中。
有袅袅琴音传来。
那琴音清冷，仿佛掠过流水高山，雪原林海，携着天地自然的风，从渺远之境而来。
寂寥，却又温柔。
如此熟悉。
沈殊恍惚了一瞬，想起这些年来无数午后，他坐在书房，看着那
端坐在琴案之前，长睫垂落，素手抚琴的模样。
那是他所无比珍惜的安宁岁月。
如果可以，他想要坐在那里听琴，听一辈子也无妨。
一阵微风迎面吹拂，带来沉醉花香。
无法教清醒，反而教在甜美的香气中，愈发……沉沦。
那琴声缭绕在耳边。
香气却慢慢地，慢慢地变了。
他似乎闻到了杏花香。
清淡，微甜，若有似无。
他睁开眼。
目是木制的房梁屋顶。
他闭了闭眼。
几片杏花从窗外漂浮进来，飘落在他颈边。
很轻。很软。
他从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爬起来，迷茫地看着周遭。
暖融的光从窗外
，屋里的一切都有种熟悉的陌生。
木桌木凳、灶台案板，角落里用竹编筐装着一箩子晒
的杏花，还有柴刀铁铲等工具，靠里间就是他睡的这张床。
木桌木凳上被锦布细细铺了一层，灶台上东西也理得整整齐齐。
床被绵软，透出晒之后温暖味道，夹杂着些许杏花香。
这分明是一个凡的住所。
不过看起来相当温馨。
他从床上走下来，走了两步，发觉有些不适。
他以前……似乎并没有这么高？
不过，他以前……又是谁？
他晃了晃
。
吱呀一声，他有些踉跄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外间是一个充斥着暖融阳光的院落。
墙边摆着一堆还未劈完的柴，空地上摆着晾衣的木架，上面还有晾的衣物在随风飘动。
而角落之中，有一棵生得很是高大的杏树，浓密的树荫遮盖了院落的一角。
树影摇曳。
有躺在树下的藤椅上。
他倏然屏住了呼吸。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一袭素白长衫，漆黑的乌发如云如瀑，垂落在藤椅旁的指尖苍白如雪。
那沉没在斑驳的树影里，像是浮光掠影间的一场幻梦。
仿佛鬼迷心窍一般，他控制不住地走了过去。
脚步很轻，唯恐将那吵醒。
走近前，却是一愣。
他看到一张银色的面具，覆盖住那的脸，看不清模样。那脖颈修长，却有黑色烧灼的伤痕在上面蜿蜒，坏了原本的白皙无暇。
但即便如此。
他心依旧怦然。
想要伸手去触，却又慢慢收回。
他蹲身在那身边，好似只要看着这，心中就被一种异的柔软充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那指尖微颤，慢慢清醒过来。
下意识的，他低哑开。
“……仙长。”
那漆黑眼眸自面具之后朝他望过来。
像莹润剔透的玉石，该带着些许刚睡醒时的迷蒙。
无数斑驳光影浸在那眼底，却都在望向他时，化成无声流淌的温柔。
“怎么又待在我身边。”那轻声开。
他再自然不过地去牵这的手。
那只手苍白柔软，纵然阳光暖融，却依旧透出难以褪去的寒。
他握住那只手，有些执拗地想要把他暖热了，低低笑了笑，道：“因为喜欢看你。”
隔着面具，他看不见那
。
却敏锐觉察到，有一抹浅红浮现在那耳尖。
就那么一点点红，却看得他心旌摇，血气奔涌。
明明已经与这相处了这么多年，此刻却仍激动得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心念一动，他单膝搁在藤椅上，